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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已经在我身上失去了它所存在的意义。
等我醒来时,感觉自己的身体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看到赵小宣的身影在我眼前晃动着。但是很奇妙的是,我就象灵魂出窍一般,看着自己的僵直的身体,看着小宣娇美的身体,这些身体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乱晃。
灵魂出窍?
我死了吗?
我对自己的想法不免感到滑稽。难道因此就能够让我再重返2009年不成?
现在就回去?回到2009年?
如果现在回去,或者说现在离开这个时代,那么我会失去什么?又将得到什么?得到一段莫名其妙的记忆,然后恢复原状?包丽娜、金普光、郭明、李树生、李芸、韩美玲、赵小宣,还有陈妍、周文婷,还有我的儿子,这所有的人,就象在一出戏里各自扮演着自己既定的角色,而现在戏是混乱的,每个人都失去了原先注定的角色形象,在我的人生中“串戏”了。如果我现在回到2009年,回到故事发生的那一刻,那么所有的演员会恢复原来的出场次序、形象和戏份吗?
不,这太可怕了!
我用尽力睁开眼睛,只看到赵小宣那张美丽的面孔就在我的眼前,这是1993年秋天的赵小宣的脸。我依然处于1993年,我的脑袋中依然存留着刚才火车开过后的轰鸣声。
“小序哥,你怎么了?”赵小宣哭着对我叫喊道。
这回我看清楚了,她的脸上的确流淌着眼泪,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如此清晰地看到女孩子脸上的泪珠,圆润的闪着微微光亮的晶莹泪珠。
“我没事呀。”我张嘴说话。
但是很奇怪,我明明知道自己在说话,却完听不到自己的话音,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嘴唇是否张开过。
现在我的意识改变了自己所在的位置,能够居高临下,从半空中冷静地看到了整个场景。这场景中也包括了我自己。
我看到了过程。赵小宣先是扑到我身上一阵乱摇乱晃,然后又手脚无措地想把我的脑袋扶起来,继而是把我的上身抬起来,她的力气显然不够,于是又放下我,跑到桌子边打电话。我能够清楚地听到她在叫救护车。
之后她又扑到我身上,哇哇大哭。她的泪水一直流到我的脖子上,让我感觉湿答答的很痒。
我终于忍不住了,我必须让自己动起来,哪怕动一根手指也好。
我抛弃了脑子里混乱的诸多杂念,就象武侠小说中经常描写的那样,把意念集中到自己的右手上,上帝保佑,我的右手竟然能够动了。
我把右手食指轻轻地举到空中,然后在赵小宣的额头上点了一下。
赵小宣大吃一惊,看到我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她,手指还停在她的额头前,就惊喜地一下子抓牢我的手,大叫道:“小序哥你醒啦?”
我脸上的表情一定非常古怪,因为我感觉不到是否是处于微笑状态。但是小宣已经快乐地笑起来了,她先是把我的手掌按在她的脸颊上,让她温暖的脸颊紧贴着我冰凉的手,然后就低头在我手背上亲吻了一下。
我感觉她的吻就象是电流穿过我的神经系统,使我在瞬间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能力。
我从她的唇下抽回了自己的手,然后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痕。
“我——我没事了。”
我终于真的说出了话,我的喉咙切切实实地发出了声音,随之便叹了一口气。只是感觉到浑身无力,真是奇怪,我到底是怎么了?
“你吓死我了,”赵小宣抽泣着说,“刚才你先是傻傻地看着我,可是眼神却好怪,我心里有点害怕。然后我就看着你突然滑倒在地上,昏迷了过去。真的很可怕,你的牙齿闭得很紧,眼睛也闭得很紧,手很凉呢。我就,就打了急救电话。”
赵小宣一骨脑儿说了出来,我又挣扎着坐起来,尽量平静地说:“你看我现在没事了,刚才只是一下子头晕吧。我昏迷了多少时间?”
“那可能是不长的。”小宣说。
我坐在水泥地上,小宣则跪坐在我身边,用手扶着我的肩膀,这感觉象是战场上救治伤员一样。
我想近一步起身,拿手往小宣腿上一按,示意她拉我起来,触手之处却发现很光滑。低头一看,这才注意到小宣穿的是短裙子,那两条光滑洁白的大腿此刻就在我的面前放射着耀眼的光芒。更要命的是,由于小宣跪坐在那儿的姿势的关系,我能轻易地看到撑开的短裙里,两条大腿中间的粉红色的内裤。
我赶紧缩回手,嘟哝了句:“都十一月了你还穿裙子呀,不冷的吗?”
赵小宣前面一直只顾着伤心落泪,也没注意到我说的话,所以只是啊了一声,然后才说;“你刚才说什么呀?”
我说:“没什么啦,你拉我起来好么,我休息一下就好了,你现在就去打电话给120,告诉他们的救护车不用来了,我已经没事了。真的没事了,只好跟他们说一声抱歉了。”
“那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你的脸色好难看呀。”
赵小宣说着,站了起来,想拉着我的手,做出拉我起来的姿势,但忽然之间却不动了,她满脸通红地看着我。
“怎么了?你愣着干嘛。”我问她。
现在是赵小宣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了,我的眼前只有她裸露在外的两条腿。
突然小宣又蹲下身来,直勾勾地看着我,咬着下嘴唇说:“我不拉你起来,你要是就这样躺着不动,一辈子都不起来才好呢。”
“什么?你神经啊。”我迷惑地瞧着她。
小宣火辣的眼睛一直在看我,接着她就搂着我的脑袋,在我嘴唇上用力地亲吻了起来。我的手则适时地出现在我与她身体之间,向她推去,想把她推开。
然而糟糕的是,我的手推到了她丰满的胸口,那饱满挺立富有弹性的半球形柔和地提醒我,这是一对成熟女性的诱人的胸乳。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开了。
我承认,当时我和赵小宣躺在地上的姿态,确实是古怪至极。半推半就的欲望就在我和她之间燃烧着,甚至小宣肉体上的香味都已经穿越了我的神经防线。
然而正如一切戏剧所表现的桥段一样,关键时刻,总会有人不合时宜地闯入。
而现在,办公室的门正被人悄无声息地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