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序仰天打个哈哈说:“周大哥这话真是言简意赅,一针见血。”
刘丽丽撇撇嘴说:“我啥也听不懂,你说的这个故事,恐怖小说不象恐怖小说,但又不象是惊险小说,你们两个世外高人在这儿慢慢聊吧,我先走了。”
刘丽丽说走就走,周序急忙跟上去,嘴里说着:“你等等呀,我送送你吧。”
刘丽丽嘴里嘀咕着说:“我送你还差不多。”
然后又转身对我甜蜜地笑了笑:“周序,祝你早日康复,我走了,有空再来看你。”
另一位周序也说:“周大哥,我到那边后会给你写信,继续给你讲故事,哈哈,你可要注意休息,别再劳累过度了。”
我有点头晕了,这个周序真是讲故事讲上瘾了。只好对他挥挥手说:“你们慢走,周序,一路顺风。”
他们前脚刚刚跨出门,包丽娜和杜青就出现在门口了。于是他们又退回了房间里。
包丽娜说:“咦你们要走呀,不多坐会儿了?我买了好多东西呢,要不要尝尝?”
刘丽丽低着头说:“不用了,我还有事呢。”
包丽娜看了看周序说:“周老师,你也走了?”
周序脸都红了,羞愧地说:“可别这么叫我,对了,以后可不能教周大哥吉他了,我要去美国了。”
包丽娜愣了一下说:“前段时间郭明送了安利蛋白粉过来,是你姐姐送的吧,你见到你姐姐后,替我们谢谢她吧。”
周序点点头,柔声说:“丽娜姐,周大哥会没事的,我相信他很快会好起来的。”
丽娜含笑说:“谢谢。”
周序张了张嘴,象要说什么,但还是没说出口,转身又朝我挥挥手,又朝杜青礼貌地点点头,便低头走了出去。
望着周序的背影离开,我脑子里转悠着他刚才说的故事,搜肠刮肚地想,博尔赫斯的小说集中难道有这样的一篇小说吗?我看他的书应该也算不少了,为什么会毫无印象呢。
我在傻琢磨的时候,丽娜喂了一声,说:“周序,你望着天花板在瞎想什么呀,杜青来看你了!”
我一愣神,猛抬头看到杜青就笑咪咪地站在我的床前,急忙坐直了身子说:“对不起呀,杜青,这几天我老是迷迷糊糊的。”
杜青笑着说:“看你精神还挺好的,我就放心了,前面我来的时候丽娜说你太累了,还在睡觉呢,都睡了十多个小时了。”
我抬头再看看杜青,突然发现杜青胖了不少,脸都变得圆圆的了。我说:“哇,杜青,你可发福了,广播台的生活很滋润吧。”
杜青坐在椅子上,双手往膝盖上一放说:“生活倒一点也不滋润,就是每天吃吃喝喝的,生活没规律,反而胖了。”
他忽然叹了口气说:“我再也写不了诗了,做记者的,每天只知道吃喝腐败,跟猪一样活着,堕落了。”
包丽娜看气氛沉闷起来,就说:“杜青,听说你的诗歌获得了国大奖,恭喜呀。”
杜青摆摆手说:“那是我两年前写的诗,也就是说,两年前的我才有资格得奖。现在嘛,怕是一句诗也写不出来了,钱海平非要我在西湖论剑上发表演说,我正在发愁呢。哈哈,论剑我是不行,论吃喝倒也有心得。本来这个西湖笔会春节后就要开,后面因为种种原因推迟了,我还在庆幸呢,说实话还真不知道要讲些什么。现在好了,总算要开笔会了,我也是赶鸭子上架,不得不讲。”
“你还记得我们刚见面时说的话吗?”我忽然问道。
杜青笑着说:“记得,一个诗歌没落的时代。”
我点点头说:“诗歌不会死亡的,但是——它的声音会渐渐低沉下去,听到它的声音的人,也可能越来越少。但是至少,它没死。”
杜青微笑着说:“周序,你小子呀,有时候你说的那些,真的是超越了你的年纪,以前第一次见你时,我就是这样想的,现在就更是如此。”
说到这儿,杜青突然凑近我说:“对了,周序,你们的产品打到我们台来了,还订了两年的栏目买断合约。”
“什么?”我眉头一皱说,“你是说永善的产品在你们那儿做广告?”
“是呀,那天来了一个年纪轻轻的小男生,说是永善食品集团策划部的,对了,他拿出来的合同却是你们旭扬广告的,我本来还不知道旭扬广告就是你开的,问起来才知道原来你是老板。”
“这是怎么回事?”我抓挠着脑袋说,“我也搞不明白了。”
“哦,他说他们公司的广告代理都是由旭扬广告负责的,但是这段时间旭扬公司的老总一直在生病,所以在代理业务上他们就由策划部来具体实施了,你不知道吗?”
我拿眼睛瞟了一眼包丽娜,投去了很疑惑的眼神。包丽娜心领神会,对我抱歉地说:“对不起周序,前段时间曾永善的确跟我提起过这件事,可你身体——不太好,所以,我就把一些代理合同分给曾永善了。就是前段时间的事,一直没有告诉你,不要紧的吧?我想,等你身体好了,我们把代理权再拿回来就可以了吧。”
我叹了口气说:“是我不好意思,对不起你们。这样下去,恐怕旭扬也名存实亡了。”
事实上我想到的是,成立策划部,专门与旭扬有一个接口的部门,这个设想是我跟曾永善很久之前就提到过的事,以前他总觉得吸我在不需要设这么一个在他看来很多余的部门,没想到事到如今,他不得不采用了我的建议。
不会的,你会马上好起来的,先把身体养好再说吧。杜青安慰我说。过了一会儿,他又说:“那个天真的时代终于要结束了。周序,你不觉得,跟两年前比起来,现在这个社会已经完不同了?”
我不禁笑了,心想,你还没看到21世纪,还没看到九零后呢,到那个时候你才知道,世界变化之快变化之大,是出乎任何人所能想象的范围的。
我笑着说:“杜青,这说明你老了,我也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