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言寄声总是威胁她,以往,郁陶也总是很害怕......

怕他觉得自已不听话,怕他讨厌自已,怕自己不是她喜欢的样子。但经历过那一场生死边缘的绑架后,她好像就什么也不怕了。

他不让她上班,她就不去吗?

她偏要去......

郁陶甚至亲自给乔院长打了电话,表示自已随时可以上班。可乔院长只是笑笑,让她先养好身体,说是听她老公提到,她又进了医院。

只一句,郁陶又哑了声。

没办法反驳,因为她确实在医院里,身体的情况也确实要再住几天才能出院,她郁闷到不行,却只能忍着......

后来她就发现,身边换了人。

之前的凌锐不知是不是调去做别的事情了,现在换了谢戈,倒也还好,郁陶记得,谢戈的性格似乎是比凌锐更好相处,也更讲道理。

不过,她没有主动跟他搭话。

有再多想问的,有了凌锐之前的回答,总感觉谢戈再温柔给出的也会是一样的答案。

她索性就当他没在,只是安安静静地呆在病床里,让吃药吃药,让打针打针......

只是偶尔,她的手会轻抚在小腹上,用一种哀伤至极的语气对肚子里的宝宝说:“只是对你很抱歉!我这三天一小灾,五天一大灾的,吃的药都快赶得上别人吃的饭了,你......真的受得了吗?”

其实她想说的是,万一我药物吃多了,你变成了不健康的孩子,无论是大脑发育的不健全,还是身体发育的不健康,那全都是我的债!

这份罪恶感沉沉压着她,好长时间,她心情都没能恢复起来。

她想给费诗倪打个电话,问问这样的情况,孩子还能不能留下来,是不是还是冒险打掉比较好?

毕竟,万一真的生出个傻孩子,或者是缺胳膊短腿的,自已就算愿意负责,对孩子来说,公平吗?

他的父亲也许不是什么好人,但孩子......确实是无辜的。

可她最后还是没有打电话,她也是个医生,很清楚费诗倪在没有任何检查数据的基础上,什么也说不了,而且就算有数据,她也无法对自已下任何没问题的保证。

可是,内心的罪恶感太折磨人了。

郁陶静静地侧头,静静地看着窗外的天空,几只瘦弱的小鸟恰好飞过窗前,吸引了她的目光。

她看到那几只小鸟里有一个最瘦最小的掉在最后,飞得很快,但却一直没有放弃,在拼命地,不停地追赶着同伴。

不知为何,郁陶一下子就红了眼圈。

夜半,她睡得不沉。

半梦半醒间,感觉胸口重了许多,像是压了口大水缸......

这难受的感觉过于熟悉,郁陶迷迷糊糊睁开眼,黑暗中,她声音低哑地问:“言......言寄声?”

郁陶总是能很快认出他的人,哪怕病房内一点灯光也没有,但就是能知道,是他。

但很快,她声音就带些微微的颤声:“你喝酒了?”

喝酒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奈何言寄声最近只要一喝酒,就势必发酒疯,而且他的酒疯还和别人不一样,只乱性的那种疯。

一想到之前的每一次折腾,郁陶就很难不吓到脸色变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