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当事人昨晚受了惊吓,现在不方便回答问(2 / 2)

可是转悠来转悠去,总躲不开正对着二楼露台那块草坪上的血迹,而且越看越不顺眼,于是陆大少决定今天得干点儿体力活儿了。

体力活儿这事儿陆大少爷不是不在行,他最拿手的体力活是鼓捣他那些车,但是这清理血迹的活儿显然和鼓捣车不是一回事儿。陆大少光找能洗草坪的工具就找了大半天,最后竟然溜达到了厨房里。

一走进厨房,陆离就看到了陈令仪说的她给周凌翔的那些“吃的”了:一只用过的脏碗和一双用过的筷子;两只用过的酒杯,以及一瓶喝了一半的红酒,当然,灶台上还有一口没有刷的碗,旁边放着两个磕碎了的鸡蛋壳,锅里还剩下一口糊在了锅底的蛋炒饭。陆离看了看那炒饭,觉得猪才会吃。接着他又拿起那瓶产自新世界的红酒看了看,接着咧了下嘴以示不屑——除了赵涤非,谁还会买这种烂酒?陆离想。

可接着不知道为什么,陆离竟然动手清理起了那些锅碗瓢盆,还把那半瓶他并不欣赏的酒收回到了酒柜里。

干完了厨房里的活儿,陆离觉得那块草坪还是让工人洗吧,他应该去看看露台的事发现场。

不看还不生气,一看这现场陆离就气不打一处来——这片狼藉啊都没法形容了!

满地扔的都是纸巾,有带血的有不带血的,陈令仪昨天披的那条漂亮的披肩也在地上扔着,而且团成了一团,旁迷则倒着昨天陈令仪穿的那双高跟鞋。而露台上原本摆放得整整齐齐地垫、躺椅、梵高椅、茶几甚至地灯都是七扭八歪的躺倒在了地上。一瓶洒了满地的白葡萄酒瓶躺在茶几下面,旁边还有两个打翻了的酒杯。而靠近木栏杆的地方还有一只男人的鞋。

陆离小心的迈着步子朝木栏杆走了几步,发现栏杆已经有些松动了,得找个人来修。接着他再往下一低头,又看到了草坪上那滩讨厌的血迹。

陆离心里再一次默念陈令仪干不出那种事儿来,这很明显就是一件入室抢劫加强奸的案子。那孙子的真该死,陆离恶狠狠的想,怎么没摔死那孙子啊!况且从这个高度跳下去根本就摔不死,那孙子闹这么一手是不是有病啊?!

陆离正站在这儿胡思乱想呢,却听见陈令仪卧室那边传出了什么动静。

于是陆离急忙跑了过去,轻轻悄门问:“令仪?令仪?出什么事儿了?我能进去吗?“

陆离听见陈令仪哑着嗓子应了一声之后赶快推门进去,只见陈令仪并没有躺在床上,而是呆呆的蜷缩在墙角处,满脸都是泪水。

“怎么没睡会儿?”陆离走过去,蹲在陈令仪面前小心翼翼的问。

“我害怕,我……我一闭眼就是周凌翔趴在草地上的样子。”陈令仪说着又哭了起来。

“这儿不能待了,“陆离扶着陈令仪站起来说,”收拾两件衣服,我带你走。算了,别收拾了,咱们现在就走,东西再买。“

“不行,一会儿王叔和王婶就回来了,”陈令仪说着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我得把这儿收拾好了……我……我……”

陈令仪话虽这么说着,但是却呆站着没有动。

陆离看陈令仪的表情就知道她现在脑袋里一团乱,她心里确实着急却根本不知道该何从下手。

“他们是赵大爷的人?”陆离扶赵令仪在床边坐好,问,“这别墅也是赵大爷的?没想到他这个级别能有这么多钱。这房子不值钱,装修可没少下本儿,老哥也不是那么正吧?”

陆离说着打量了一下陈令仪这间粉红少女风的卧室,然后又想起了她那辆粉红色的nioper,觉得这姑娘心里肯定有不少缺失,她并没有她看起来的那么成熟。

“不是不是,”听陆离这么一问,陈令仪急得直摇头说,“这别墅是我香港一个姐妹的,是她老公自己盖的。”

“我去!”陆离大为吃惊,“哥们儿可真有把子力气,我刚才想修修草坪都没干了。”

陈令仪住的座别墅建在城西边一座小山的山顶上。别墅小巧而精致。从陈令仪最爱的露台、也就是今天凌晨“凶案”现场望出去,是西山醉人的美景。环绕着别墅的则是一座不算小的日式庭院,里面有一大片绿油油的草坪,不过种的花儿却不多,此外有几棵不错的罗汉松,连通前后院的则是一条白色砾石小道。院子里还有一座小巧的假山喷泉,不过陈令仪嫌水泵声吵人,便将这喷泉弃置了。别墅的后院是一座能容纳3辆汽车的车库,如今只停着陈令仪新近购置的那辆粉红色MiCooper。

这栋别墅是陈令仪在香港的闺蜜黄家蕙家那位孩子气的意大利老公Pippo亲手盖的。Pippo疯狂迷恋日本文化,因此差不多十年前他们俩买下了这栋使用期限只有20年的小产权别墅。据说用了整整两年的时间,Pippo先是把旧房子拆了,然后才打造出这么一座侘寂风的日式庭院及别墅来。结果别墅盖好后只住过一晚上,黄家蕙便埋怨北京太冷、太干燥,一年四季都不适合居住,更把这别墅称为“破房子”,说什么也不肯把家和工坊搬过来,哪怕是小住也不肯。于是Pippo只好扔下别墅和黄家蕙回了香港。

黄家蕙家在香港上流社会是排得上名的大户,她爸爸做餐饮起家,名下的酒楼食肆遍布世界。不过这个黄家蕙却不像香港那些名媛一般的虚荣势利,也不热衷于舞会派队,平日里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打理她的陶艺工坊,也正因此结缘了意大利雕塑家Pippo。

陈令仪初到香港的时候便结识了与她老公庄兆康家是世交的黄家,虽然和庄兆康同岁的黄家蕙比陈令仪大了不少岁,可这两位热爱艺术的“文艺女青年”还是一见如故了。

这次听说陈令仪要回北京,黄家蕙马上大方的把别墅借给了陈令仪住,连房租都说什么也不肯要,还怕陈令仪嫌这破房子寒酸,于是索性把一对儿佣人也留给了陈令仪。

王叔和王婶是一对夫妻,家就住在山下的村子里,这十年来他们一直帮黄家照看这座空置的别墅。黄家蕙说这对夫妻人很实在,要不是有他们在这破房子早就塌了。

所以陈令仪搬来以后,黄家蕙安排王叔和王婶陪着陈令仪一起住在这里,她一是怕陈令仪自己一个女人住在山上的破房子里不安,二是平时王婶可以帮助陈令仪洗衣、做饭、收拾屋子,王叔则可以负责采买、房屋维修以及庭院维护,偶尔还能充当陈令仪的司机。黄家蕙这种天生的大小姐无法想象没有佣人照顾的生活会有多可怕,所以叮嘱陈令仪千万不要辞掉这两个人。至于他们的工钱,黄大小姐早就付好了。

不过以陈令仪现在的状态来说,她很难给陆离说清楚这座别墅的来历和两位佣人的来历,她能把为什么昨天晚上给王叔王婶放了假、而他们为什么一会儿就要回来这事儿说清楚就很不容易了。

“行吧,把他们电话给我,我交待一下。”

陆离要了王叔的电话,准备交待一下他们先不用来上班了,结果却意外听说附近几个村子都传遍了陈令仪的别墅昨天夜里遭了抢劫这件事儿。老两口说是给陈令仪打了一上午电话,她也不接,现在正从儿子家往这边赶,生怕陈令仪有事儿。

既然如此陆离就改变了他原来的方案,还是让老两口正常回来照看着别墅,顺便让他们也把现场打扫干净,省得他再找人。陆离不怕找人干活得单花钱,他怕人多嘴杂出点儿什么乱子。然后他又和老两口说陈令仪被抢劫这事儿吓得够戗,他现在要带她去别的地方先小住两天,好让她压压惊,最近要是有什么事儿联系他就行,别打扰陈令仪。

“走吧,安排好了。”陆离说着稳住了还在团团转,却又不知道到底在忙些什么的陈令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