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南栀被沈淮序拉着,与他之间的距离只隔了一个拳头远,一抬头便与他四目相对,压迫的气息扑面而来,虽他笑着,可那笑意未达眼底,暗藏了些许别样的情绪。
太子的手劲不小,抓得她手腕有些疼,弯弯细眉轻皱了一下,“殿下,您松开些,抓得臣妾手疼。”
沈淮序闻言,倒是松开了她的手,只是目光并未移开,别有深意地看着她锁骨处,“孤觉得这花开得还不够。”
南栀一下便听明白了他话中的意味,心里一紧,又羞又怒,面上却不得不笑着应对他,又恐他当真有所行动,便转移着话题“殿下,臣妾有些饿了。”
“殿下,晚膳摆好了。”此时外面传来紫韵的声音,听在南栀耳中却犹如天籁。
沈淮序没再说什么,只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后便牵着她走了出去,“栀栀饿了便先用膳吧。”
晚膳时,沈淮序又恢复如常,收敛了身上的气势后便如清雅贵公子,体贴温柔地时不时给她夹着菜,可南栀却吃得食不知味,心里念着他早些走才好。
看着碗里堆积如山的珍馐,南栀拧着秀眉,微启红唇“殿下,臣妾吃不下了。”
沈淮序像是夹上了瘾似的,手上的动作不停,“栀栀多吃些,你太瘦了,孤摸着都有些硌手。”
南栀脉脉无言地扯了一丝笑意,&nbp;分明是他自己夹上瘾了。
随后她伸出筷子,笑靥如花地夹了块糖醋鱼放到他碗里,声音柔婉道“殿下,臣妾觉得这个糖醋鱼不错,您也尝尝如何?”
南栀一双清澈如泉且灵动的眼眸就这般期待又热切地注视着他,茶色的瞳孔里倒映着沈淮序俊雅的脸庞,眼中像是唯有他,再也放不下其他人,让人难以心生拒绝的意味。
她仔细观察了一阵,太子像是不喜甜食,每每都略过了那盘色泽莹润亮丽的糖醋鱼。
沈淮序让她不快,她给他夹点他不喜欢吃的东西怎么了?
他刚刚才狠狠欺负了她,南栀猜测他这会儿心情略佳应当不会拒绝她,哪怕拒绝了,她也没什么损失。
沈淮序看着碗里突然出现的糖醋鱼,沉默了一瞬,面上的表情倒是如常,看不出有何变化,连眉头都未皱一下,却也没第一时间去动它。
南栀眼眸垂下,刚刚还明亮的眼眸黯淡了下来,声音有些低落“殿下,您可是不喜欢?若是您不喜欢便罢了,只是臣妾想着它不错,便也想让您尝尝。”
沈淮序拿着筷子的手一顿,转而笑着看向她“栀栀说的这是什么话?你给孤夹的,孤自然是喜欢的。”
他就喜欢她放软姿态的模样,到底是没拒绝,夹起那块糖醋鱼面不改色地吃进嘴里咽了下去。
如南栀所料,他确实不喜欢这酸甜的东西,只是看在她乖巧的模样上,想着不过是一件小事罢了,便遂了她的意。
见他咽下,南栀嫣然一笑,笑得如含苞待放的三月桃花,“殿下,味道如何?可是不错?”
沈淮序违心应道“栀栀夹的,自然是不错。”
那股甜腻的味道在他嘴里弥漫,腻得慌,说话间,状似随意地端起茶盏姿态优雅地喝了几口,冲淡了嘴里的甜味。
南栀看他若无其事的模样,差点信了他的鬼话,虽他平静地喝了几口茶,可直觉告诉她,他不喜欢那鱼。
“殿下喜欢便好,臣妾还怕您不喜欢呢。”
沈淮序饶有兴致的盯着她,“好虽好,不过若是栀栀亲口喂孤,孤会更喜欢。”
真想一口唾沫喂他嘴里得了。
南栀捏着筷子的手一紧,再抬起头时,脸上已经微微泛红,如同醉酒,未施粉黛的双颊比抹了胭脂还红润,“殿下,您就是会打趣臣妾。”
他分明是故意的,南栀也配合着他装出他喜欢的模样。
晚膳就在二人各怀心思的情况下用完。
沈淮序还有事情,用了晚膳后倒是没再留下来,他离开南栀也乐得高兴,恨不得他赶紧走,走快点。
就在南栀心里欢喜他将要离去时,沈淮序迈了几步,又停了下来,漆黑深邃的眼眸就这般直直望向她,挑眉问道“栀栀,你不送送孤?”
“殿下,臣妾送您。”南栀不敢不应,便送着他走到了门口。
临走前,他不舍地在她额间落下一吻,留下一句“孤今晚还有事,你早些安寝”。
“臣妾恭送殿下,殿下慢走。”南栀目送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总算能彻底放松下来。
只是回去的路上,她听到有丫鬟细细碎碎地小声说着“殿下可真宠爱良娣,我刚刚偷偷看到殿下亲良娣的额头了,我还从未见过殿下这么温柔的眼神。”
“就是就是,良娣一来,殿下身上像是沾染了人气。”
乌漆墨黑的夜里,南栀站在树下但笑不语,听了几句便悄然离去。
他宠爱她?这宠爱委实有些折磨她,宁愿不要。
夜半时分,藏在对面屋顶上的青玉见到南栀披着外裳走了出来,坐到了台阶上,手撑着下巴仰视着夜空。
青玉顺着她的视线跟着看了过去,看着昏黑的夜空里,高高悬挂的那一抹弯弯的下弦月,有些疑惑,这有什么好看的?
怎么能让美人看得入了迷?
莹白的月华倾洒在南栀身上,添了几分神秘的清冷感,屋顶上的青玉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不知为何,青玉却觉得她眼里像是透露着一抹若隐若现的忧伤。
可她有些想不大明白,她为何不高兴呢?殿下不是很喜欢她吗?
南栀不知晓对面的房顶上青玉正在偷偷观察她,刚刚她未惊动任何人悄然出来,便一直静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望着高高悬挂在夜空里的那一轮弯月,独自出神。
她想阿娘了,也不知她最近如何?
南栀最放心不下的便是母亲,只有母亲是真心爱她,她担忧母亲,也担忧自己的未来,也不知晓她什么时候能逃离这个让她感到窒息的牢笼。
就在南栀出神间,青玉的身影忽然出现她面前,“主子,您可是有心事?”
南栀仰着头诧异望向她,不知晓她是从哪里出来,“青玉,你从哪过来的?”
“我刚刚一直在对面的房顶上看着您,只是您没注意到我罢了,主子,您不高兴吗?”
青玉面对她,总是不自觉地放软了声音,生怕惊吓到她。
“我没事,只是有些挂念母亲。”南栀摇了摇头,她无法对青玉倾诉自己的心事,朝她浅浅一笑,藏起眼底的情绪,神色恢复如常。
静谧的月光萦绕在她周围,姣美的脸上泛着月白色的冷光,映衬得她清冷出尘的脸宛若出水芙蓉,干净得不沾染一丝尘埃,让人不忍亵渎。
青玉回过神,没再继续问下去,走到她身旁挨着她坐下,静静陪着她。
蓦地,南栀侧过脸,嫣然含笑地注视着青玉,声音温柔得能化成水“青玉,你能带我去屋顶上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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