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绾作为跟在姬南风身边的大弟子,所有弟子的管理,以及诸多杂事,都是他负责安排。恰是如此,魏绾更希望姬南风能出仕。
作为大弟子跟随,自然有不一样的待遇。
魏绾肃然道:“老师,弟子认为这是您的机会,也是我们学派的机会。您担任荆州刺史,可以把那些肮脏无耻无德服散的士人驱逐了。”
其他人纷纷附和,一个个神色兴奋。
早些年姬南风隐居在松峰山,许多士人慕名而来,因为姬南风的名气大,想从姬南风这里蹭好处。可惜姬南风不争不抢,就在松峰山农耕讲学。
姬南风没有和名士来往,在荆州是独一人,无法和士人之间相互吹捧抬举。有了这一前提,许多来蹭名气的士人渐渐就离开了。
姬南风更是旗帜鲜明的反对清谈,又使得一些士人离开。再加上长时间的耕地劳作,不准士人带着亲随,要劳其筋骨,又让许多士人离开。
渐渐的,就剩下最后的三十余人。
这些人都习惯了现在的生活,现在有机会打破这种生活,能出人头地自然就不一样。
姬南风看着魏绾,以及其他人兴奋的神色,抬手下压。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姬南风神色平静,继续道:“陛下器重,这是好事情。如果完不成陛下的托付,好事也会变成坏事,所以必须要慎重。”
魏绾点头道:“老师说得对,要戒骄戒躁,临大事而不乱。”
其它士子纷纷附和。
姬南风继续道:“老夫出仕执掌荆州,要治理荆州,需要很多人的相助。你们是老夫的弟子,很多人都学有所成,举贤不避亲,老夫自然愿意用你们。”
“可是,直接安排你们出仕不合适,会遭人非议。”
“被人诟病,老夫不惧。”
“老夫从来就不怕被人诟病,可是要用你们,就得让所有人心服口服,要堂堂正正的用你们。”
姬南风眼中掠过一道精光,掷地有声道:“老夫担任荆州刺史后,魏绾作为领头羊,带着人在襄阳城内摆下擂台论道,公然辩驳清谈误国。”
“我们学派的宗旨,是务实求真、知行合一、实干兴邦,要旗帜鲜明的反对清谈。”
“你们要讨论这件事,一一去击败襄阳这些个清谈的名士,让他们无地自容,让这些披着锦绣华服的臭老鼠从台面上滚下来,不能再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
姬南风沉声道:“这是你们的任务,也是对你们的考验。等你们辩论过后,老夫会量才使用。具体怎么安排,看你们各自的能力。”
哗!!
众人又震惊了起来。
一个个没有惧怕,更多的是兴奋,因为做出了成绩,才有崭露头角的机会。
魏绾自信道:“请老师放心,弟子保证完成任务。”
姬南风摆手说道:“都收拾一番,去襄阳城内吧,那才是你们的大舞台,才是你们大有可为的地方。”
“弟子拜谢老师。”
魏绾率先行礼道谢。
一众人起身躬身行礼,跟着魏绾大步离开了。
姬南风也没有再逗留,收拾后带着人往荆州刺史府去。他虽然在松峰山治学传道,家眷都在乡下生活,日子也过得去,不需要姬南风操心什么。
姬南风来到刺史府外,门房看到后询问身份,姬南风亮出荆州刺史的印绶,大摇大摆的进入了刺史府衙内。
昔日,这是苏渭的住宅。
前面是办公的署衙,后面是居住的院子。苏渭死后,苏家人就搬走了,回了苏家的老宅居住。
戚元敬一贯在军营处理政务,署衙后院反倒空闲了下来,没有人居住。
姬南风来到大厅升堂议事,召见荆州长史、主簿,以及负责各项事务的各曹佐吏来议事。当所有人都出现,看到姬南风坐在正上方,神色很诧异。
现在的荆州长史名叫余丰元,是荆州大族出身。
戚元敬兼任荆州刺史期间,是余丰元协助戚元敬处理政务。
余丰元一直认为苏渭死了后,他有希望担任荆州刺史。毕竟他之前也曾担任南阳太守,调任荆州长史后协助荆州刺史苏渭处理政务,履历是足够的。
没想到,姬南风来了。
尤其姬南风和余丰元的关系并不怎么好。
余丰元四十开外,颇为老练,朝户曹从事凌逸飞不着痕迹的微微点头。
凌逸飞佯装不知道,质问道:“姬南风,你来刺史府做什么?还高坐在正上方。你一个乖张孤僻、标新立异的士人,凭什么来刺史府?”
姬南风大马金刀的坐着,沉声道:“老夫来刺史府衙能做什么呢?自然是担任刺史。”
凌逸飞开口道:“谁让你担任的?”
余丰元等人也纷纷看过来。
一个个很好奇。
姬南风并没有回答,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在刺史府担任什么职务?”
凌逸飞说道:“在下凌逸飞,担任荆州的户曹从事,管理府衙的财务事宜。”
姬南风点头道:“原来是荆州的财神爷,可惜你这样的财神爷目中无人,尊卑不分,不配担任户曹从事。”
“你问了,老夫还是要回答你。”
“蒙戚元敬大人推荐,老夫担任荆州刺史,全面负责荆州大小事情。”
姬南风说道:“从今天开始,你凌逸飞就不用来了,自己回家歇着。老夫上任的第一天,你就跳出来闹事,老夫就只能拿你开刀了。”
“你凭什么罢免我的官职。”
凌逸飞大怒道:“你只是戚元敬举荐,又不是朝廷任命。”
姬南风没有阐述赵善的安排,故意藏着,继续道:“就凭老夫手中,有荆州刺史印绶,就凭老夫是荆州刺史。”
凌逸飞愣了下。
刺史印绶都已经在姬南风的手中,而且姬南风如此的霸道,实在是让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