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家家主眯了眯眼睛:“叶家大小姐?”
叶旭连忙给蒋家家主解释:“对,前些日子才从一个边境小城里找回来,她与蔷儿比试过一次,用了些不入流的手段热闹了百里药尊,于是被百里药尊喂了一枚青厄丹。”
说着他狠狠地怒斥叶蔷:“你真是昏了头,愚蠢!大小姐因你的缘故被喂了青厄丹,成了一个废人,她恨你还来不及,你怎么敢去赴她的邀?”
叶旭表面是在骂叶蔷,实际上却是在坐实叶蔷“被陷害”这件事情,把黑锅甩给了叶清黎。
蒋家家主日理万机,那天的事情又被几方人刻意地压了下去,是以没有传到他的耳朵里。
此时他倒是有些信叶旭的话。
别的不说,若叶清黎被百里淮喂了青厄丹变成了废人,那她必定恨毒了叶蔷,也就有了下此狠手的理由。
真要说起来,他心底里也不太相信叶蔷是个放浪形骸的人,叶蔷之前一直是个努力上进又乖顺的小辈。
“是女儿过于心软,是女儿错了……”叶蔷哀泣着,原本骄傲的贵女狼狈的跪在地上,看起来可怜极了,她的声音里满含悔恨和无助:“她毕竟是大小姐,而我师父护我心切才给她吃了青厄丹,我听到她病重的消息时,心中便愧疚不已,又担心此事为父亲招致家主的针对……我心中难安,乍一听到邀约,便打算与她当面谈一谈。”
“是我太过愚蠢,只是我没想到,清黎……不,大小姐她会对我做出这等歹毒的事情,我宁愿她打我一顿,哪怕是废了我修为也罢,而不是拿女儿家的清白来泄愤。”
叶蔷哀泣不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师父毁了她,她便要毁了我,可是我真的宁愿她直接杀了我,如今我最爱的人视我为荡妇,所有人都因此轻贱我,这真是比让我死了还难受!”
“不如就让我死了吧,希望我死了,能让世人知我内心清白。”
说着,叶蔷突然拔下簪子,刺向自己的脖颈。
在脖颈被划破的刹那,坐在主位的,包括蒋轩逸都出手了,将她手中的发簪打飞了去。
叶蔷的母亲更是哭喊着上前去抱住了叶蔷,“我可怜的女儿啊,你要是死了,娘也不活了,是娘没用,你受了这么大委屈,娘却不能为你讨回公道,不过哪怕所有人不要你,娘也会一直爱你啊……”
“娘……”
母女俩苦作一团,叶旭一副痛苦难忍的模样,他对蒋家家主道:“我不愿意退婚不是为了别的,就是担心蔷儿她想不开,她本就爱慕轩逸,若是轩逸在此时弃她而去,她恐怕也不会想活了。”
叶蔷听到叶旭的话,立刻用哭到红肿的眼睛看向蒋轩逸,眼中一片深情不悔之意。
她心中忍不住称赞自己父亲的急智,他这般说,若是蒋轩逸此时硬是要退婚,是要担上负心的名声的。
她是被害,又对他如此深情,他怎么能如此薄情寡义,迫不及待的就与她退亲呢?
蒋家家主的眼中也多了一抹顾虑,若叶蔷的确是被害,届时被百里淮公之于众,那蒋家就少不了担上刻薄寡情的罪名了。
蒋家主母与他所思所想不同,她只觉得怒火中烧。
叶旭竟然敢拿情义绑架她儿子?这是非得让她儿子娶一个全城都看过身子的破鞋?
想都别想!
她出言道:“叶蔷,这一切都是你的一面之词,你可有证据?”
叶蔷在准备陷害叶清黎的时候,心里就已经在想办法为自己开脱,“大小姐是央她未婚夫齐肃来邀我的,那齐肃也是南州学院的学生,之前回了一趟水月城,前几日才回国都,回来后第一时间就和齐家人一起带着定情之物找上了大小姐,然后约大小姐来看灯会。”
“齐肃上门的事情一查便知!”
叶蔷言之凿凿,看不出有丝毫的撒谎痕迹,而且如叶蔷所说,齐肃上门的事情很好查,她没必要扯这么容易被戳破的谎言。
蒋家主母却依旧道:“这算什么证据?就算证明了叶家大小姐应了那齐肃之约,也不能说明是她陷害你。”
叶蔷神情悲愤:“不是她陷害,难道是我非要和齐肃做什么吗?我爱慕的是轩逸哥哥,又怎么会看上那样一个处处不如轩逸哥哥的人?”
这时一直处于低气压之中的蒋轩逸冷不丁地开了口:“既然你很肯定是叶清黎在害你,那就请她来与你对峙,到时候人证物证词证一起,还无辜者一个清白。”
叶蔷还未说什么,蒋家家主就一锤定音了,“那就去找叶家大小姐来与你对峙!若真是她害了你,我们蒋家也会为你讨一个说法。”
叶蔷有片刻的慌乱,不过很快又镇定了下来。
对峙便对峙,这盆脏睡着她是一定会泼到叶清黎身上的。
只要齐肃死了,到时候她操作的空间便有很多。叶蔷垂首时眼神阴鸷无比,她已经想好待会儿就让人先去杀了齐肃了。
叶清黎嘱咐了叶枫和泽维尔不要打扰她,除非叶府那边来消息要她回去。
结果她打算闭关的第二天叶府就传来了消息,她不得不回了一趟叶府。
叶清黎先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换了一身行头之后来到了正厅,这时正厅里坐了不少人,她一出现,众多复杂的眼神便都朝她看了过来。
面带病容,嘴唇苍白无血色,甚至身体虚弱到只能坐轮椅,青厄丹果然名不虚传啊!
之前昙花一现的天才成为了废物,这种落差让他们都下意识的觉得,或许真的是叶清黎为了报复才陷害了叶蔷。
叶蔷一见到她便先哭了起来:“大小姐,你怎么能如此害我?”
叶蔷的母亲也一脸怨恨地看向叶清黎,“你变成废人又不是我女儿害的,你不敢找药尊,就要来害我的女儿吗?”
叶旭则看向主座上的叶放夫妇,悲愤无比地道:“大小姐行事过于阴毒,残害族人至此,家主却一味偏护她,实在让人心寒!”
叶放冷冷地看着他:“你提出要对峙我满足了你,但事情还未出定论之前,你最好先把嘴闭上。”
“好,那便让她们先对峙吧,希望届时家主能秉公处理,不分亲疏!”叶旭做出一副痛苦悲凉的神情重新坐下来。
叶清黎静静地看着这一家人的表演,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
在她修改了叶蔷的记忆之后,叶蔷依旧想把脏水往她身上泼。
不过叶蔷这是在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