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自己的能力撑起一片天。
花颂眸子沉了沉,跟她去了。
让她一个姑娘家亲自去招生,她实在是拉不开脸面的,卫姑娘是一个放得开的,由她陪着一块招生,事半功倍。
到时候她只需要坐在那里登记一下招生人的名字就好了。
揽生意这等事情,卫姑娘自个就做了。
卫姑娘也是一张巧嘴,三言两语,就能吸引一堆大姑娘小媳妇前来报名,顺便吸引一些穷书生前来围观。
这两天广陵也盛起女子读书报名的热潮,民间早就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有不屑的,有讥屑的。
有纯属看热闹的。
看这沈家七姑娘到底要折腾什么。
那天朴素生手捧一壶热茶过来,送到卫珍面前说:“卫姑娘,喝杯热茶,润润口。”
卫珍本不想喝,但人都好心好意送到面前来了,她也就道了谢,接了茶。
朴素生说:“还是卫姑娘有号召力,三言两语,就能让她们前来报名。”
昨个他也是有过来的,卫珍歇息在府上,便没有出来。
他日日过来,就为看一看她,与她说上一句话。
卫姑娘淡淡一笑,道:“公子言过其实了。”
朴素生说:“我对姑娘一见倾心,句句实言。”
卫珍微微一怔,手中的茶又还给了他,道句:“我还有事。”
扭身,她走了。
来到花颂这边看了看,她正为报名的姑娘登记。
这朴公子真是……
她隐隐以为,他是七小姐的爱慕者,接近她可能是为了七小姐。
他忽然朝她表白,吓她一跳。
她悄然朝那边扫了一下。
朴素生低首看了看手中的茶,把她还未曾喝完的茶放在唇边,慢慢饮尽。
好像他饮的不是茶,而是她一般。
卫珍心里像被什么撞击了一下,好一会不能平静。
花颂这边忙完,起身,家仆过来把桌椅收拾,今天的招生到此结束。
她走到有几分魂不守舍的卫珍面前,淡淡的道:“卫姑娘跟我出来招生,原来不仅是为了招生。”
卫珍看她一眼,问:“表小姐此话何意?”
花颂一笑,道:“那位公子瞧起来不错。”
扭身,她走了,留下话说:“我去买点东西,卫姑娘你且先回去吧。”
她是不会告诉卫珍,这位公子曾经是韩孝郡的人。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韩公子的朋友,大概也都是和他差不多的人吧。
自恃清高。
喜新厌旧。
冷血无情。
当初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明明也喜欢她的,为了沈朝歌,转身就把她抛弃。
也幸好抛弃了。
前朝皇室余孽,也配不上她。
走到一拐角处,花颂住步,转身,说:“我知道你一直在看着我,出来吧。”
戴着帷帽的夕歌就走了出来。
她走到花颂面前,狠声道:“花颂,是你害了我娘。”
她娘现在被关在牢里了,为了见她娘一面,她也是塞了不少银子的。
事情的原因她都知道了。
花颂冷呵一声,道:“她是害人害己,夕歌,你最好放聪明点,我是你碰不得的人。”
夕歌怒,压低声道:“你忘记朝歌是怎么对你的吗?”
花颂好笑的看着她。
她与朝歌是有解不开的恩怨,但不代表她会为了这恩怨,被夕歌利用,让她牵着鼻子走。
她微微挑了下巴,嘲讽道:“无需你来提醒我,也不用在此挑拨离间,更不要来教我该怎么做,你不要忘记了,你是她的手下败将。”
所以,这样一个人,有什么资格来教导她该怎么做?
这两天,她也想明白了。
夕歌这个人是不能碰的疯狗。
不碰她,她都会出其不意咬你一口。
居然还枉想把她给绑架了,卖个好价钱。
贱人。
夕歌听她一席话,也就明白了。
花颂是不会与她合作了。
本想靠花颂把朝歌引出来的,看来这花颂是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
也罢,靠人不如靠己。
没有花颂这个助力,她一样可以把朝歌弄死。
既然无合作的可能,夕歌也就走了。
花颂看了她离去的身影,想了想。
夕歌这尼姑当得倒是自由,说下山就下山了。
她轻轻搓了一下手,外面是真的冷。
在回府前,她还是买了份外祖母喜欢吃的如意糕。
虽然府里并不缺少什么,但这是她的一片孝心。
出门在外,总是想着她老人家的。
她拎着如意糕往回而返,迎面就遇着了钟玄明,带着奴才出来了。
沈承恩就跟在旁边。
韩家失势后,由于钟家在韩家这事上确实清白,没有可指责之处,钟家在这广陵依旧混得风生水起。
忽然在此遇着了曾与韩公子好过的花颂,钟公子没打算就此放过她。
他挡在人面前调笑说:“哟,这不是花颂姑娘吗?今天没招生吗?”
她身为沈府的表小姐,亲自出来招生这事,并不稀奇。
路过的,都知道。
花颂低眉顺眼,道:“多谢钟大人关心,今天招生已结束了。”
钟玄明就上了手,忽然挑了她一缕头发。
花颂一惊,本能后退。
钟玄明说:“我一直觉得,我们两个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当初他确实有几分看上过这花颂,却被韩公子捷足先登了,他也只好作罢了。
现在韩家早就没了,花颂与韩公子的事情也过去了。
也正因为她与韩公子那一段往事,令她在沈府的位置甚是尴尬。
这些事情,他也都清楚。
在这广陵,恐怕也没人乐意要她了。
他当然也不会真的要一个被韩公子玩过的姑娘。
不过是逗她玩玩罢了。
瞧她脸带羞怯,他笑意更浓。
花颂柔声说:“与大人天造地设,花颂何德何能。”
她话锋一转,又含情脉脉的说:“实不相瞒,我也一直仰慕大人。”
虽然她也没真的看上过这钟玄明,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她也觉得,如果能嫁给钟玄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钟玄明却哈哈一笑,说了句:“我谢谢你的仰慕了。”
然后,他扬长而去了。
这位姑娘难道不知自己在外的名声有多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