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峤的话,无疑印证了他心里不妙的猜想,有了岌岌可危的预感。
皇帝拿甄家开刀,无疑说明,他对自己也已经心生不满。
下一次,可能就是自己。
伴君如伴虎,可当这一日真的来临,沈相犹豫了,也害怕了。
舍弃甄家,甄氏肯定会不依不饶,两人夫妻的缘分,差不多也就尽了。
沈相愣怔着不说话。
沈峤起身,用帕子擦擦嘴:“我已经吃好了,父亲若是没有什么事情,那我就先回去了。”
沈相漫不经心地应着,沈峤自顾出了相府,径直回宅子去了。
两日后,靖王叔的第一个钟表研究完成,几乎完美地复刻了沈峤交给他的那个样品。
靖王叔从工部的能工巧匠里寻了二人,将这份手艺手把手地交给他们,然后就招募了十几个铁匠,先初步开设了一个小规模的手工作坊。
待到产品上市,打开销路,再根据供需情况扩大经营规模。
钟表的商标,还是沿用了“峤记”的招牌。
作坊里制作出来的第一块座钟,高一丈八,宽一丈,采用十二时辰计时,底部鎏金雕刻两条金龙,垂挂的钟摆上面也是金龙缠绕。
每到整点,钟摆敲击报时,声音洪亮,可传出三里地。
制作完成之后,靖王叔就用三匹马拉着这块座钟进了宫,将它进贡给皇帝老爷子,并且安装在宫门之上,正面朝向车水马龙的繁华街市。
如此一来,行人来来往往,还有文武百官上朝,只消抬脸,就能瞧见城门之上的钟表,知道具体的时辰。
不用刻意做广告宣传,不消三日,上京城的百姓们就都能认识这个稀罕的玩意儿,并且根据上面的指针指向,判断出时辰。
而文武百官为了上朝不迟到,能与城门之上的时辰相吻合,等到手表制作出来,哪怕定价再高,只怕都要一边咬牙骂娘,一边掏银子买一个。
沈峤这时候是真切地领会到了,背靠大树好乘凉,朝中有人好做官的意思。
峤记钟表厂,正式投产,开始紧锣密鼓地进行第一批钟表的生产。
同时,周家老爷子的寿辰也眼看就要到了。
前两日,沈峤的宅子里来了客人,秦家小姐秦若仪。
秦若仪头上的伤已经痊愈,身体也并无大碍。
此前也曾来找过沈峤几次,给她带来许多的吃食蜜饯等,还有一些时兴的绫罗绸缎,簪环首饰。
这也是一种莫名的缘分,原本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因为一个司陌年,倒是成了无话不谈的闺中密友。
今儿沈峤回到宅子,晚饭她已经给张罗好了,还是亲自下的厨。
几个小菜清淡爽口,而且十分精致。
鸡茸粥也炖得恰到好处。米粒晶莹剔透,鸡茸洁白细嫩,葱油卷散发着热气腾腾的葱油香气。
沈峤在外面跑了一日,回来一身的粘腻,衣服都汗湿了。
秦若仪打过来清水,搁在盆架之上,又顺手扯了帕子:“瞧你热得,把外面罗裙脱了,我让人给你洗洗。”
沈峤一边擦洗,一边促狭地眨眨眸子:“回到家里有热乎饭菜,有人帮忙洗衣服,我都想像男人那般娶个媳妇儿了。”
秦若仪抿嘴儿一笑:“敢情你娶媳妇儿就为了洗衣做饭,看来是个憨憨。”
“女人有的我又不缺,难不成为了搂着睡觉?那能有啥滋味儿?”
“你若是想知道,我今儿夜里就不走了,给你尝尝?”
秦若仪的目光大胆而又露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