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凝捏着密信,腾出指尖拈了颗透亮的紫晶葡萄塞进嘴里,待品完后已有计策浮上心头。
也好,秦若轩侥幸逃脱后,以他的个性,定会卷土重来,加倍奉还。
但如果此时凌雪怀了方文渊的子嗣,那可就水涨船高,母凭子贵了。
以她对方文渊的了解,他不会狠心打掉孩子,而是尽力保下,还会抬凌雪做妾。
秦若轩也会投鼠忌器,不敢轻易下手。
这日书房中,方文渊静心温习课业,随手端起苏婉凝沏的茶水饮下,皱着眉:“你最近的茶艺倒退不少,可是有人扰了你的心神?”
方府上下现如今都在传通房丫头凌雪和门客秦若轩的事情,方文渊极力压制,稍有成效。
他以为是印章一事,给苏婉凝带来阴影。
苏婉凝装作不知,神色讶异:“公子看中凌雪,护奴婢周全,奴婢感激还来不及,何德何能敢奢望从公子那里得到更多的关照。奴婢并无烦心事。”
她一向很少文绉绉的说些客气话,方文渊一看就觉得有问题,便放下身段接近她。
“这儿是后厨新做的糕点,我记得你最喜爱这些甜腻的桂花糕,尝尝看。”说着,方文渊将玉碟端在手上,递到空中。
苏婉凝抽出帕子,擦了擦手,捏了一块品尝:“谢公子厚爱,这桂花糕果真是,呕……”
她立马用帕子捂住嘴角,转过身去:“公子见谅,奴婢近日胃口不佳,在公子面前失礼,奴婢有错。”
“那你今日不必侍候了,快下去休息吧。”方文渊比前些日子和善许多,不知是不是因为苏婉凝在悬崖上救了他的性命。
苏婉凝不急着收网,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听话地退了出去。
在大门掩上的那一刻,一个人影从暗室中走到方文渊身边。
“公子,凌雪确实怀有身孕,且在三个月前就偷偷将女子使用的棉巾藏了起来。这胃病,也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持续了三个月。而症状开始发作时,她还不是您的通房丫头。”秦若轩阴魂不散地缠上了方文渊。
在他坚持不懈地跟踪买通消息下,苏婉凝的把柄总算被他捉到了手里,并非常顺利地当着方文渊的面,证实了这一点。
“那又能如何?”方文渊翻页的小指微顿,暴露了他内心的复杂情绪。
秦若轩瞥眼用余光瞧见了这微妙的小动作,得意地翘起一侧唇角:“没有更加充足的证据,公子不相信也是情有可原,毕竟凌雪是您屋里的人。不过公子若是愿意的话,秦某会效犬马之劳,继续为您收集到更可靠的消息。”
方文渊神色恍惚,摆了摆手,表示同意:“去做吧。我困了,今日就到这里。”
“是!”秦若轩回答地底气十足。
五日后,苏婉凝在后厨同婆子交换油纸包时,被抓了个正着。
方文渊到场时,发现苏婉凝被按在地上,不能动弹,赶忙上前拉起她,给她放了个圆凳:“凌雪,身子可有不适?”
秦若轩冷眼旁观,且看着两人如胶似漆的举动,不屑地撇开眼。
“公子,且看好您疼爱的丫头,记住她的模样,她怎么配得到你的疼爱。等会儿她的那些龌龊事公之于众,您估计不会再想多看她一眼。”
方文渊的手掌轻轻搭在苏婉凝的肩头,眼光躲闪:“叫来这么多人干什么?秦兄要造反不成?”
临时关押苏婉凝的偏房是下人们住的小院,人多口杂。
“在下看这里不错,凌雪姑娘出身贫寒,这种环境恐怕从小就习惯了。等事情说开后,她也能从来处归去。”秦若轩句句话都在贬低苏婉凝,也认定一会儿的结局是他早就猜到的。
“秦公子口口声声,都在指责凌雪的不是。公子,他这是因何缘故?发疯了不成?”苏婉凝抬头看向方文渊,哀怨道:“奴婢不过是贪嘴,问后厨的婆子要了包酸枣吃,这也犯了天大的错事?”
方文渊安慰道:“无妨,秦兄只是听了风言风语。今日我也在场,定会为你正名。”
“是不是贪嘴,一看便知。”秦若轩扬起手中的油纸包,将东西一把摔在木桌上。
纸包里的酸枣向四面八方滚去。
苏婉凝朝着秦若轩问道:“莫不是酸枣太过污秽,秦公子一碰就脏了嘴和心,言语竟刺耳至极。你可忘记了,公子那日在悬崖,是如何拼命救下了你的性命!”
秦若轩眼见酸枣乱窜,深深吸了口气,有些失望不是预想中的东西:“无妨,凌雪姑娘怎样诋毁在下都不要紧,重要的是,你怀孕了却不让人知晓,这难道不是最奇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