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梦渊、窦芽儿和黄杏姊一起骑马来到东西大道十字路口，窦芽儿停下，周梦渊回头，招手示意让她跟上来。</p>

窦芽儿视而不见。</p>

无解，周梦渊只好折返过去。</p>

“渊哥哥，老怪那里是我们活动的秘密之地，黄杏姊去合适吗？以小芽儿之见，还是让她别去了。”窦芽儿心事重重说。</p>

“不会有事的，我了解她。快走吧。”</p>

······</p>

一路上，三个人之间没几句话。</p>

至乔山老怪住处，却见门口一方布上摆放着几个黑馒头，旁边燃烧着香和蜡烛，房门敞开，面对着外面，门槛后边跪着乔山老怪，身旁躺着牛皮酒囊，酒囊口开着，大概已经空了。</p>

见状，三个人顿时心里明白了一切，心里同时酸楚起来。</p>

“师爷！”</p>

“老怪！”</p>

周梦渊和窦芽儿赶紧下马而去。</p>

“嘿嘿！嘿嘿嘿嘿····大过年的，你们跑来干什么？回去吧，让老夫一个人安静一下。”</p>

“老怪！您喝多了。快起来，小芽儿扶你去炕上。”窦芽儿上前搀扶。</p>

“师爷，起来吧，我们给您带好吃的了。”</p>

乔山老怪盯着正前方马背上的黄杏姊。</p>

黄杏姊一身青衣，头系发带，瀑布般的红发遮住了半边脸颊，发呆的看着老怪。</p>

昏花的醉眼发现，黄杏姊身上阴气缭绕非同寻常，老怪使出法眼一看，只见黄杏姊有不同脸型的三个脑袋，六个臂膀，叠加着三个女人着装色泽、款式各异的身体。</p>

“唰！”</p>

“小鬼，拿命来！”</p>

乔山老怪弹将起来，直飞过去，鹰爪抓向黄杏姊秀发。</p>

“噌！”</p>

黄杏姊于马背上就地腾空，身体陀螺一般快速旋转着劈开了。那秀长红发，如一把小的红伞，于空中旋转着，配以青衣，甚是夺目。</p>

马儿长嘶一声，奔大青马去了。</p>

老怪不肯罢休，穷追不舍。</p>

黄杏姊疾速逃避，一次次侥幸躲过了那只鹰爪。</p>

“小芽儿，师爷是误会了，求你一起拦住他。”</p>

“好嘞！听渊哥哥的。”</p>

“师爷住手！待弄明白了再做决断。”</p>

周梦渊和窦芽儿飞身过去，一起拦住了乔山老怪。</p>

“她是何人？”</p>

“师爷，是徒儿粗心，忘记介绍了。”周梦渊回头招手，“杏姊，快过来，给你介绍我师爷。”</p>

“不敢过来，你家师爷是鹰化身，给我毁容了怎么找婆家？”黄杏姊嘲讽，她压根就没有胆怯乔山老怪。</p>

依然未走出思念的老怪回屋，坐在了炕上。</p>

“呵呵！师爷是逗你玩，与我们同行，他不会贸然的。快过来。”</p>

黄杏姊整理着衣裳过来，和窦芽儿一起进屋了。</p>

周梦渊介绍，“他是我师爷，睿智乐观，有时候爱搞点小怪。”</p>

黄杏姊深深施礼，“师爷吉祥！”</p>

“不用介绍了，老怪已经知道她名字了。”老怪目光移向一边，“姑娘，你可知道你的身体状况？”</p>

“回师爷，小女子知道，小····周梦渊也知道，是鬼附身，两位待人很好的同村嫂嫂。”</p>

窦芽儿吓了一跳，惊奇地看着黄杏姊向后退去。</p>

“师爷，杏姊姑娘可是个心善之人啊。”周梦渊连忙解释，“早些年，她母亲被齐横行手下逼死，房屋被烧</p>

，全家人罹难，小时候曾跟随胡拐子街头卖艺，一个人生活到十五岁时，被邻居一位关系要好的嫂嫂附身上了，一年后，又附身了一位。两位亡者都托付她代养孩子，大的是女孩，小的是男孩子，都很健康，今日年三十，可能是送回家过年去了。是吗？”</p>

周梦渊目光最后落在了黄杏姊脸上。</p>

“是的。受人之托，不敢慢怠。”</p>

“好感动呀！”窦芽儿一时间忘记了“情敌”，也忘记了鬼附身之恐惧，双手拿起黄杏姊一只手，目光真诚而又敬佩，道，“杏姊姐姐，小芽儿好佩服你呀！你绝对绝对不是一个坏的、喜欢吓唬人的鬼附身，而是，而是一位善良伟大的、的····那个。嘿嘿。”</p>

“没什么可忌讳的，杏姊已经习惯了，就叫我‘鬼附身’吧，反正，村人已经接受了。”</p>

“那需要有多大的付出和煎熬！杏子姐，小芽儿佩服你。”</p>

“难怪轻功如此之好，原来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胡拐子弟子，可惜，老怪只闻其名未见过其人。”</p>

“我师父后半生孤身一人，瘫痪了，活得很可怜，早就离世了，那年我十四岁，是我买了一张芦席安葬了他。”黄杏姊哭了，“我不仅仅是鬼附身，所有动作里都有他老人家的影子，这么多年来，师爷的形象一直伴随着我，尤其是逢年过节，那形象愈加明朗，胜过我的爹娘。”</p>

周梦渊给擦泪，“别难过，你已经很优秀了。”</p>

乔山老怪眼前一亮，突然间想起了什么，屁股向炕沿移了一下。</p>

“姑娘，老怪发现，你刚才的动作很像一个人，就是在齐家葬礼上飞身劈木箱的那个黑衣人。”</p>

周梦渊回忆着，轻轻点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