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夜已尽，曜日渐升。</p>

昏暗的夜刃杀手地下总部，与其称为房间，不如称为监牢的牢固铁门后。</p>

刚硬的锁链发出‘哗啦啦’的清脆声音，在锁链的尽头，是脚铐与手铐，冰冷的金属仿佛要融入体内，死死束缚着一个面容惨白，长相奇特的孩子。</p>

从床上爬起来的孩子鼻子有些扁平，眼角长着一颗泪痣，眉目狭长，颧骨因营养不良而有些外凸，整体算得上三分清秀，只是常年不见阳光使得孩子的肤色不正常的苍白。</p>

在另一端，拴着牛筋绳皮革狗链的光头女人依稀还有过去清丽的容貌，衣衫不整地随意暴露着身体的隐私部位，像一条狗一样趴窝在干净整洁地床上，憨憨地盖着被睡着。</p>

与没有被狗链拴着就无法入睡的女人不同，男孩是被自己的舅舅刻意囚禁起来的。</p>

早在几个小时前，男孩就已经醒来，从睁开眼开始，始终都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远处的女人，几个小时，男孩弱视的目光都未曾偏移，右手的食指也极有规律地敲打在铁链上，跟着心脏一同跳动。</p>

在无数个破晓前，他都是这样度过的，他甚至还能记得，自己被那个狗一样的女人哺乳的年代。</p>

直到三年前，四岁的时候，他才彻底断奶，被自己的舅舅禁止在与女人接触，以至于无法再吮吸到母爱的男孩意志消沉了很久，好在之后也习惯了。</p>

哺乳对于他而言，早就超脱了生存的必需营养品的意义，更像是与女人唯一联系在一起，永远都无法斩断的血脉脐带。</p>

那个狗一样的女人，不会说话的女人，是他的妈妈。</p>

‘哒~哒~哒~’</p>

男孩的手指猛地停下，呆滞空洞的目光第一次从女人身上移开，死死地盯向铁门处。</p>

五秒后，铁门外传来脚步声，三秒后，铁门传来锁头转动的声音，一秒后，一个嘴巴两侧有着无法弥合裂痕的笑脸男走进了‘房间’之中。</p>

一如既往，法则一般严密的行动轨迹。</p>

这是他的舅舅，赫克特。</p>

男孩抬起头，凝视着那张笑眯眯的面孔越来越近，慢慢地放下了手里捧着的两盘精致的食物，抹着黄油的白面包，一小杯牛奶，以及两块美味的牛肉干。</p>

一盘放在自己身前，另一盘被男人放在女人的床头，男孩一边吃着盘子里的食物，往嘴里缓缓灌着牛奶，一边继续凝视着男人。</p>

男人坐到床边，脸上诡异渗人的笑容渐渐收敛，怜爱地轻吻了一下女人的额头，轻柔地为女人把凌乱的衣服整理好，又小心地取下虚挂在墙上的狗绳挂钩，最后摸了摸女人的头。</p>

女人睁开朦胧的眼睛，恍惚了好一会儿，才把视线定格在男人身上，脸上露出喜悦。</p>

“汪！汪汪！”</p>

女人发出了欢快的声音，在狗绳的牵引下，绕着男人缓缓转了几圈，敏捷的行动并没有撞到任何东西。</p>

“好妹妹，乖，哥哥带你吃早饭了。”</p>

把女人安置在自己的腿上，男人细心地拿起面包一缕一缕地撕开，喂进女人的嘴里，又帮女人喝了牛奶吃了牛肉干，最后帮女人把嘴巴擦干净，又重新把女人弄乱的衣服整理了一下，颠了颠用手扒拉一下就能出水的水壶，男人的脸色更加柔和。</p>

水喝了不少。</p>

衣服和床单是昨天早上刚换的，一天也没弄脏，今天不用重新清理。</p>

看来，妹妹昨天也很听话。</p>

“睡吧，好妹妹，哥哥要带侄子出一趟远门。”</p>

“汪！汪！”</p>

女人却是不肯入睡，主动爬向男孩，把上衣褪下一半，做出了本能的哺乳动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