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他才有觉悟,自知将要大祸临头。
本想号令全军撤退,然而横江的铁索毕竟还在困顿。纵然重舰早晚能够将铁链断开,却哪里又是一时半会能彻底挣脱得了的。
赵季那边,岂容张郃能够走脱。
只听一声炮响,赵季的主舰便再度从芦苇丛里浮现了出来。
如今赵季站在帅字旗下,只与张郃笑道:“张将军,久违了。如今你大限将至,却是休想逃出生天。”
张郃也知命危,怒斥道:“赵季小儿,竟又耍了奸谋赚我。有本事的,就和我堂堂正正的一决雌雄。”
赵季笑道:“战场用兵,何惧诈术。如今时机成熟,我又何必非要与你硬拼不可?”
言毕一声令下,那四面围住张郃的己方船队竟是全都点起了熊熊燃烧的火把。
众人借助火把点燃弓箭,一瞬间竟是无数带火的流矢四面八方的射向张郃所在的铁索连环船队。
火箭遇到火油,哪里还有不燃的道理。
只见“呼”得一声,刹那冲天的火光陡然而起。原本安静的滔滔黄河,竟在此时化作一片悠悠般的滔天火海。火海冲天蔓延,竟是一船接着一船。
张郃船队彼此用铁索相连,此时竟也完全的分不开。
一时间哀嚎震天,船上北军顷刻乱作一团。
张郃见此,自知不能救援。如今又在黄河中央,这还哪里能够走脱。故而急召身边部将,呼道:“速发讯号,让我军驻守大营那边的高览将军前来救援!!!”
“是。”
部将应了一声,便要发出讯号。
谁知只望了对岸自家阵营一眼,就是彻底的魂飞天外,急呼道:“张将军,你看咱们河对岸的大营!!!”
“什么?!?”
张郃也是慌了,毕竟此时他也窥见了己方河岸大营那里的事故。
原本应该是插满河北的旗号,竟不知何时全都换成了吕布军的旌旗。旗号漫天飞舞,期间还有不少的狼烟起荡。
张郃惊呼道:“我方大营那边,到底是怎么了?”
赵季听到呼声,笑应道:“张郃匹夫,只顾寻我报仇。殊不知我料事于先,早让人从上游渡河而去。今番你主力离开大营,后方必然空虚。我军顺势突袭,今番北岸已不为你袁家所有了。”
“啊~~~”
张郃闻言一声惊呼,差点儿没气得昏死了过去。
幸得身边部将搀扶,这才勉强稳定了心神。只是部将扶住张郃之后,便也不得不迫于形势而向张郃告别。
“张将军,如今情势危急,末将也只能帮您到这里了。若是大难不死,我们日后还有见面的机会。”
“什么?你待怎讲?”
张郃听着心奇,却不知道部将到底想要干什么。
正待疑惑之时,竟见部将猛然飞身竟从燃烧的大船跳进了滚滚般的黄河之中。
张郃惊惧,这才意识到如今眼看大势已去,船上己方的军士部将为了活命似如这般寻求一线生机的大有人在。
张郃看着眼晕,毕竟自己不习水性。
回想前番,自己仍旧还是中了赵季之计。却是无故落水,竟是差点儿被那滔滔般的江水彻底呛死了。
纵观眼下情势,仿若如出一辙。
要说不跳,只怕唯有死路一条。或许跳了,的确还有一线生机。
张郃想到这里,不禁仰天一声长叹。
他将心一横,正要放手一搏。
只是他还来不及从船上跳下,一道雄健的身影竟是从外面冲到了大船主舰的火海之中。此时陡然如同一座高山般,竟是挡住了张郃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