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现在听完孔承平的讲述，他心里才意识到一件事——

他高看孔承平了。

如芮御史所言，对方听风就是雨，一切全凭臆想，根本不清楚昨晚上的事情。

别说是底牌了，估计连事发的真相是什么，他都不清楚。

探清了孔承平的底细，郁珈善不再忍耐，不等傅玉棠开口说话，抢先一步站了出来，沉声道：“孔郎中，你口口声声说傅大人折辱边关将士，张口闭口就是本京兆受傅大人指使，可有证据？”

“自然是有的。”

面对郁珈善的质问，孔承平一点儿都不慌，不紧不慢道：“只要派人去京兆府大牢看看，或者去镇国公府询问一下，不就知道你昨夜有没有抓人了？”

“抓人，与本京兆受人指使，有何关联？”

郁珈善不知道孔承平是在故意绕弯子，还是真不听懂人话，没忍住皱了下眉头，懒得再与他虚与委蛇，索性直接道：“看来，孔郎中是完全不清楚昨晚上发生了什么。”

语毕，躬身朝上首的风行珺行了一礼，沉声道：“皇上，关于孔郎中指控微臣受傅大人指使，故意捉拿宁文乐一事，微臣实属冤枉。

昨日之事，乃是事出有因，还请皇上容臣细禀。”

风行珺“嗯”了一声，环视了一圈在场百官，将众人各异的神色尽数收入眼底，语气温和道：“准了。郁爱卿但说无妨，刚好朕与诸位爱卿也听听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又因何抓了宁文乐。”

“谢皇上。”

郁珈善恭声道，直起身子，有条不紊道：“在数月以前，京兆府接到了一个案子，受害者名唤小圆，曾是闻香楼专门侍奉花魁的婢女……

她来京兆府报案，举报闻香楼的老鸨涉嫌拐卖人口，而她便是其中之一。

她本是好人家的女儿，却被拐子拐卖到青楼，老鸨明知她是被拐孩童，却不到衙门检举，反而假装不知，将其买下为婢。

因为被拐时，小圆尚且年幼，便一直以为老鸨是她的亲生母亲。

直到张小帅被处刑的那日，无意间听到老鸨提了一句，方才得知原来自己是人拐卖到闻香楼。

是以，从闻香楼赎身后，她便立刻来到京兆府报案，请求本京兆帮她找到家人，严惩拐子……”

只是，小圆被拐多年，日子久远，恐怕很多线索到了现在都断了。

加上，她自己本身对被拐一事全无印象，根本提供不了什么有用的消息。

仅凭老鸨一句话，完全断不了案，定不了罪的。

甚至到了升堂的时候，对方轻飘飘一句“我没说过，小圆听错了”就可以堵得他们哑口无言，顺便把一切推得干干净净。

因此，在受理此案后，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他并没有大张旗鼓地派人传唤老鸨到京兆府问话，而是让小圆先回去，勿要向他人透露她已到京兆府报案一事。

同时，私下派人到闻香楼进行暗访，试着从中探查出更多有用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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