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小女娘的一双眼眸直直地盯着他看,纪允有些不自然的轻咳了两声。
崔萱扯出一抹笑来,“是啊,进贼了。不过你是如何知晓的?”
因着只有崔萱“丢东西”,崔家又怕有损她的清誉,故此封锁了消息,并没有传扬出去。
纪允冲她笑了笑,“听说的。”
房中一时间寂静了下来,崔萱抿了口茶,启唇道:“你叫我过来,有何要事?”
她看着纪允问道。
纪允将那两根银针拿了出来,“我让人看了看这银针,”
崔萱蹙眉看过去,“这银针怎么了?致命?”
纪允摇头,“不会致命,但若是将它放入你体内两个月,你就会变成药人。”
见到崔萱面上有些不解,纪允又接着说道:“成了药人你便不再有自己的意识,并被别人控制着。”
纪允平淡地说着,仿佛这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就像是在谈及今晚吃什么一样简单。
崔萱紧紧地蹙起来眉头,究竟是谁要害她?
原本她怀疑是杨家,可现在却不知所措了。
杨家人最多也是想让她嫁过去,不会想这么做,她成了药人与他们而言没有任何好处。
见到她小脸煞白,两只手也紧紧地攥着帕子,纪允开口嘲笑道:“是不是怕了?”
说罢,又冲着她眨了眨眼睛。
身着松花色锦衣的少年的眼睛像是一汪泉水。
崔萱冲他摇了摇头,“我不怕,那宫女是谁派的人,你查出来了吗?”
“她嘴巴严实,硬是不说她的主子是谁,诶,你到底得罪谁了,怎么尽有人害你?”说罢,他又替崔萱倒了杯茶。
崔萱垂下头看过去,就见到桌上摆着的冰糖糕,又道:“我哪里知道,估摸那人在暗处,面上与我有仇的都不大可能这么做。”
纪允将冰糖糕往她面前推了推,随即又叹了口气:“那个宫女是颜贵妃的人,你小心着颜家。”
崔萱拿起一块冰糖糕,“颜家?”
纪允冲她点了点头,“嗯,过几日你不是要同杨家人去游湖吗,颜三也会去,到时小心着些。”
崔萱点头,“我知道了,多谢你。”
纪允听见她这话,忍不住笑了:“你如今怎么同我这般客气?”
崔萱垂下头咬了一口冰糖糕,甜糯的冰糖糕让她感到一阵愉悦,她看向纪允笑道:“今时不同往日了,我对你客气些,日后有事找你帮忙才好开口埃”
女娘小口小口地吃着冰糖糕,举止斯文。纪允好笑道:“你倒是考虑的多。”
崔萱吃下最后一口,便道:“我先回府了,你早些歇息。”
说罢,她就要站起身来。
纪允却在此时开口道:“崔萱,见景武功不错,就让他跟着你吧。”
见她神情微怔,纪允又道:“你不必担心,他不会探询你们府中事,只在暗中护着你。”
见她还是没有说话,纪允有些焦急,还想说些什么,却听见崔萱开口问道:“你为何要派人护着我?”
冰糖糕的甜腻味道还在口齿间,崔萱却总觉得口中苦涩。
纪允愣了愣,笑道:“你说这个啊,要害你之人不是可能是颜家人嘛,颜家人要害你就是要害崔家,崔家对我大魏忠心耿耿,我怎么能让崔家受人迫害?”
他说的这话没错,若是崔萱被人做成了药人,那后果将会是不堪设想。
崔萱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那我先走了。”说罢,与纪允见礼之后便走了出去。
见到她出去了,纪允也算是沉下了一口气。
正打算离开书房回去歇息,就见到沈书均探进来了脑袋:“阿兄1
没两下便跑了进来。纪允蹙眉看着他:“都什么时辰了,你还不睡觉?”
沈书均冲着他嘿嘿笑道:“你不也没睡?”
“我是有正事。”纪允揉了揉太阳穴,无奈道。
沈书均撇了撇嘴:“你的正事便是和小女娘私会。”
说罢,撇眼看到了桌案上的冰糖糕,便拿起来一个就要吃,却被纪允一把夺走:“一个男人,吃什么甜食,给我滚回去睡觉。”
沈书均撇了撇嘴:“什么嘛,你又不吃甜食,你摆在这里也是浪费。”说着,他又意识到了什么,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你难不成是……唔”
他话没说完,便被纪允塞进嘴巴里了,“吃你的。”
沈书均将嘴巴外面的那半块多的白糖糕拿在手上,边吃边道:“不是我说你啊,人家一个小女娘大晚上的一个人回去,若是有危险,那可就惨了。”
“见景跟着她呢。”说着,扯住沈书均的袖子就带着他走出了书房。
沈书均边吃边道:“见景只是侍卫,你让他去,比不上你自己亲自去。”
纪允拉着沈书均往房中走:“我为何要亲自送她。”
说罢,踹开门就将沈书均丢了进去,又关上门,转身回了自己的房中去。
沈书均到了房中踉跄两步,“啧,能不能轻点,活该没有小女娘喜欢你。”
不远处跟在纪允身后的墨成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心道,沈郎君这张嘴还是不要长了。
纪允抬头看了看天空,月朗星稀,耳边还回荡着沈书均所说的话。
没过几天,就到了同杨家兄妹游湖的那一日。
崔萱穿戴好后便带着云喜乘着马车过去了。
会景湖是京中最大的湖泊,每到冬日,其他的湖泊河流都会结冻,只有会景湖不是如此。
崔萱刚下了马车就被符窈挽住了胳膊,不等符窈说话,她便扒拉下符窈的胳膊,气呼呼地道:“好啊你,我给你下帖子你不来找我,杨若婉给你下了帖子你就来?”
符窈听此,连忙讨好的笑笑,又挽住了她的胳膊,“我又不是冲着她来的,我还是听说你要来,我才过来的,你这话说的。”
崔萱也只是同她玩闹,只问道:“那你这些日子都在忙些什么啊?叫了你那么多次,都不来找我。”
她不说这话还好,一听见她问的这话,符窈又蹙起来眉头,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