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朋深想骂他,怎么不早说,但又真心疼荀朗,叫他坐下,赶紧遣助手去找队医。
领队过来也询问了一下伤情,荀朗返身,从脚边的提包里,拿出小药瓶,里面的黄色颗粒,一枚不少。
“这是谢医生开的药,我没有吃,交给您。”
药瓶放进领队手里。
领队也不是傻子,眯眼去看,恨不能当场检验。
内部竞争可以,但如果内卷变成内斗,还敢斗到国际赛场,置国家荣誉不顾,那么这件事,就必须有人负责。
“药,队里肯定要验的;谢医生,我们也会传唤的;荀朗你放心,这件事只要你行得正,队里绝不姑息搞事情的人1
药的疑惑揭开了,那么接下来,就剩最后一个问题。
领队看了一眼魏然和展易宣,低声问:“是谁举报的荀朗?”
毕时走过来,很不高兴的样子,“你问谁呢?雷教练的人窝里斗,别问我的人。”
这话直指魏然。
如果荀朗被取消了成绩,魏然自然也是受益者。
魏然无所谓地笑笑,往柱子上一靠:“确实,我看见荀朗吃药了。”
雷朋深酝酿着怒气,刚要开骂,魏然又补充道:“但是我没直接举报,我告诉了展易宣。”
“你告诉他干嘛?1雷朋深和毕时异口同声。
魏然冲展易宣笑笑。
展易宣却笑不出来,他两腮咬得发颤,“魏然,你和荀朗是同门,怕教练雪藏你,当然不敢承认举报的事,但也别想把脏水泼我身上1
“是我给你泼脏水么?是你自己,游不出亮眼的成绩,就用下三滥的手段,干掉对手。”
拿成绩说事,一下挑破展易宣的自尊心。
展易宣隐怒燃烧,阴恻恻地问:“你说谁游不出亮眼的成绩?1
魏然也不怂,还在笑,“我说你啊,进了国家队三四年了,拿过金牌吗?”
这一次如果举报成功,展易宣的银牌立马升级成金牌,他的动机是成立的。
空气里压抑的气氛,就像密封罐里的甲烷,沉闷而安静,但只需一点火星,立马原地爆燃。
展易宣和魏然静默对垒,肢体没有打斗,却恨不能用眼神杀死对方。
雷朋深站到两人中间,他的权力管不到展易宣,只能问魏然:“你看见荀朗吃药,为什么要告诉展易宣?1
“是我让他说的。”
荀朗正式站在了风暴中心。
“我有我的戒心,所以换掉了谢医生的药,吃药时故意露出破绽,让魏然去告诉展易宣,我也好奇,最后会有什么后果,没想到……”
一点不出荀朗所料,事情直接走向最极端,有人想要断送他的职业生涯。
展易宣极力隐忍着,问荀朗:“你怀疑我?魏然根本没有告诉我什么,就是他去举报的你,你没有理由只怀疑我,而不怀疑他。”
荀朗:“我没有特意怀疑你,只是,我更信任魏然。你也说了,我和魏然是同门。”
同门,在赛场之下,饱含了一起挥洒热血的情谊,在赛场之上,他们也有着回报同一恩师的理想。
这才是同门的正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