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信吗？”夫人问她。</p>

盛柔贞攥紧了手指，想哭又不敢哭，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姆妈，您已经不信任我了，我说什么都无意义。”</p>

“我为什么不信任你？”夫人反问她。</p>

盛柔贞坐在那里，眼泪终于淌了下来。</p>

她很想说，因为你偏心了，你更喜欢颜今薏了。</p>

“你回国后做的事，哪一件值得我信任？我叫你算计贺梦阑，反而被她算计成功了吗？我叫你结交乱七八糟的朋友吗？我叫你嫁给景叔鸿吗？”夫人一连声问。</p>

盛柔贞的眼泪更凶：“没有，都是我的错。”</p>

“是，都是你的错！”夫人道，“我摸着良心回想我待你的点点滴滴，从来不亏欠！</p>

你回国后却这样不安，因为我身边多了个义女。这么一个小小的变故，她的存在没有分夺你的地位，你却开始自乱阵脚。</p>

这些年我对你的教导，你全部抛到脑后。你想赢，却又不知赢的目标是什么。做事只凭心、不求结果，无头苍蝇一样乱撞。</p>

错得越多，我骂你、罚你，你更是不安；我不骂你，你当我傻子。柔贞，你对得起我吗？”</p>

盛柔贞坐不住，痛哭着跪地，抱住了夫人的腿：“姆妈，您一定后悔养我！”</p>

夫人的眼泪，禁不住流淌了满脸。</p>

她苦心说了这么多，得到一句回答是“您一定后悔养了我”。</p>

这不是忏悔，这是回怼了她。</p>

夫人心痛如绞。</p>

她自以为她能掌控生活，却在盛柔贞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失败。</p>

不管是教育、引导还是责骂，都起不到作用。</p>

盛柔贞把夫人引以为傲的能力，击得稀烂。</p>

夫人这段日子没和她沟通。现在发现，沟通也没用。她说的，盛柔贞无法理解，永远只顾自说自话。</p>

可能是她太疼盛柔贞了，养成了盛柔贞只需要讨好她就能得到一切的性格。</p>

犯了错，盛柔贞不反省自己，反而说“您后悔养我”，仍在试图靠讨好夫人回避问题。</p>

夫人知道自己很失败。</p>

曾几何时，小棉袄是她一部分的精神寄托，难免溺爱了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