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起身来,微抬下巴,冷冷睨着地上的青年:“因为我们都没空。”</p>
原野瞳孔微微一缩。</p>
而曲雾已经转头看向叶空:“你受伤了吗?”</p>
已经坐在旁看了许久的少女摇了摇头,轻描淡写:“你以为他真敢动手伤我?”</p>
她的脸完全沉在黑暗中。</p>
先前两人打成一团的时候,她显然没有半点要阻止的意思,反而神游太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此时他们停手了,她才渐渐回过神来。</p>
沉默良久,叶空站起身,慢慢走到原野身前,抬腿踢了踢他的肩膀:“喂,还能起来吗?我们可搬不动你。”</p>
“……”</p>
原野两眼发直望着漆黑的夜,就像什么都听不到一样毫无反应。</p>
叶空也不在乎。</p>
随着他的眼神上望,流水一样的银色月光斑驳落入她眼底,她负着手,慢悠悠的开口:“你可以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突然想把你哥搬走吗?”</p>
原野眼神动了动,机械地将目光落到她身上,却只能瞧见一截精巧的下颌。</p>
许久后,他才麻木道:“这里总会变得冷清的,小孩会长大,老人会离世,我不要我哥待在荒郊野岭,变成一座长满杂草的石碑。”</p>
“你胡说!”一旁的曲雾忍无可忍,“十一不会离开这里……”</p>
不等曲雾把话说完,叶空想了想,轻描淡写地截断了她的话:“那你打算把他搬到哪儿去呢?”</p>
“……在我们出生的城市,我在那里买了一座房子,我要把他葬在那里,让他看着我生活。”</p>
他语气死寂道:“还是你觉得,就算让他独自待在这里,也总比葬在我附近要好?”</p>
曲雾不吱声了。</p>
叶空又沉默片刻,轻松又果断地松了口:“好吧。”</p>
“……”</p>
静默之中,原野的目光终于重新凝聚,带着些许不敢相信看向她。</p>
他甚至咳嗽着坐起来,才怀疑的看着叶空道:“真的?”</p>
“真的。”叶空笑了一下,“其实你说得对,你是你哥的弟弟,是他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你有资格迁走他的墓,也有资格选择把他葬在任何地方。”</p>
“……”原野还是一脸恍惚。</p>
“你要选择一辈子为这座墓碑所困,那也是你自己的事。”</p>
叶空却还没说完,她语速缓慢,像是要让原野把每个字都听清楚,“只是你走了,就再也不要回来了。”</p>
“……”原野喉头滚了滚,嘴唇徒劳地微微张合,却没能说出任何字句,只能空白的听着。</p>
“如你所说,无论是这座孤儿院,还是和这座孤儿院相关的人,全都只会让你痛苦,既然如此,就永远都不要再回来了,包括你对花之盒的投资,也都撤了吧,你知道我其实并不需要,只是我以为你需要,但现在看来,你只是在自我折磨而已。”</p>
“……”</p>
原野慢慢爬起来,抹掉了唇角的血,看着她喃喃问:“你是不是,从来没有为我哥的死痛苦和愧疚过?”</p>
曲雾的呼吸声一下急促起来,似乎有很多话想骂,却又被叶空平静的侧脸生生压回去。</p>
少女看着青年的脸,缓缓笑了笑:“是。”</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