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绵绵站起身，贴紧门。</p>

里面除了医务人员的对话声，听不到其他任何。</p>

门开了，医生拿着小板板递给她签字。</p>

“孕妇情况很不好，切除子宫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你们家属......”</p>

还不等医生说完，苏绵绵接过纸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p>

事情发生的太快了，快到她甚至没有将这些事情在脑海里过一遍，连悲伤和难过的情绪都还没来得及传导。</p>

她只想让许秀清活下来。</p>

雪下的越来越大，苏绵绵甚至开始厌恶起这个季节。</p>

下雪天，好像总会发生一些不美好的事情，就像黎明前的黑暗，春暖花开前的萧条。</p>

她在病房外走来走去，时不时自言自语：“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p>

“产妇心脏骤停、心率消失，立即行心肺复苏！”</p>

苏绵绵心里“咯噔”一声，停住步子，怔怔地望向产房。</p>

“什么心肺复苏？”</p>

“什么心脏骤停？”</p>

“什么心率消失？”</p>

此起彼伏的呼喊声从楼梯口传来，她望过去，是喻枫眠和许伯父许伯母三人。</p>

苏绵绵眼里早已布满血红丝，整个人像是受了巨大的重创般呆愣。</p>

良久，她张了张嘴，艰难地发出声音：“秀清她......”</p>

门再次开了，绵绵恳切又希冀地望向白衣男人。</p>

主任医生的白大褂大面积地染了血迹，眼里带着颓然：“很抱歉，产妇......”</p>

“什么很抱歉？你说什么很抱歉？”</p>

喻枫眠冲上去揪住了医生的衣领，双眼通红。很快，他反应过来又立马松手：“不好意思，我情绪有些激动。医生，我们，我们有很多钱，你再......”</p>

另一个医生跟着挤了出来：“主任，产妇已经不行了，胎儿心率薄弱，是否要全力抢救胎儿？”</p>

喻枫眠死死地抓着医生的袖子，抢先回答：“抢救，都要抢救。”</p>

苏绵绵眼神溃散，周遭的声音全都听不见了。</p>

她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有这种想要从高楼之上一跃而下的感觉，只是疑惑为什么命运总是对她们开这样的玩笑。</p>

原来，苦难之后还有苦难，悲剧之后是更大的悲剧。</p>

从来没有否极泰来，只有连蝼蚁都怜悯的剧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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