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p>

李锦夜长眉微挑，“我还不想脏了我的手！”</p>

“那她为什么……”</p>

“我猜她一是怕我秋后算帐；二是想用她为皇帝殉葬这事，换李锦云一条生路，殊不知……”</p>

李锦夜冷冷一笑，懒得再说下去！</p>

院外，玉渊抬眸看见庭中早已枯萎的蔷薇，心里半点没觉得荒凉，只有暖意。</p>

她朝青山摇了摇头，示意不必告诉李锦夜她来过！</p>

……</p>

入夜。</p>

安亲王府的花厅里，支起了酒席，</p>

按理说，国丧期间禁止饮酒开席，被那些朝廷言官知道，又是一通折腾，但如今还有哪个言官敢吱声呢。</p>

席上除了张虚怀外，还有孙焦，三日后他领兵归北，张虚怀与他同行。</p>

孙焦的脸拉得很长。</p>

他和李锦夜是交过命的兄弟，在他心中，这江山除了李锦夜，谁也坐不得。</p>

李锦夜伸手按住他的肩：“孙焦！”</p>

孙焦心里难受，咬着牙道：“王爷，我是个粗人，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你非要将那位置……”</p>

“因为我还能活五年；而且我不可能有子嗣！”</p>

张虚怀点点头，“他说得没错，这人的底子早在两次中毒后，便虚透了，如今这条命，还是他媳妇从老天爷手里抢来的。”</p>

孙焦急得眼睛都快瞪出来，“王爷？”</p>

李锦夜喝一口烧刀子，辣得双眼眯起，“不仅我虚透了，这一仗，大莘更是彻底伤了筋骨，经不起半点折腾。五年后，轮到我殡天，就算在皇族中过继了儿子，也必将引出一场大乱。孙焦，大莘的底子你是知道的，乱得起吗？”</p>

孙焦紧紧攥着他的手，心潮涌动难以压制，他想哭，却半滴眼泪都挤不出来，</p>

李锦夜深目看着他，“由程潜看着西大门，我放心的很，这一仗，他伤透了心，他要守着那边，说是对得起兄弟们，也不怕下了黄泉没脸见他们。你便为我看着北大门，帮我护着阿古丽和虚怀他们。”</p>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你们都是我兄弟，这江山又是李家的江山，只能让你们受累了！”</p>

“王爷？”</p>

孙焦蹭的站起来，扑通一声跪下去，抱着李锦夜的双膝，号啕大哭，“王爷啊……”</p>

李锦夜垂下目光，重重的拍了他几下肩，道：“哭什么，我还有话没说。”</p>

孙焦抬起泪眼，哽咽难语。</p>

“等阿古丽和虚怀在北狄站稳了脚跟，你便上书告老还乡，将军百战死，我却不想让你做孤魂野鬼。再者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你手握重兵，新君念着我的旧情，不会对你如何，但人心易变，将来会怎样，难说。”</p>

“王爷，我懂！”</p>

“若我那时候还在，便来找我，咱们痛快喝酒，痛快吃肉；若不在了，也来，往我坟头敬杯酒，不枉咱们生死一场。”</p>

李锦夜扶他起来，“来，满饮此杯。”</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