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又铭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庞。</p>
过往时候的记忆涌于脑海之中,他想起小时候无论何时都对他慈爱温和的母亲,即便严肃也关切他的母亲……究竟是什么改变了她,让她如今竟然变得如此陌生起来。</p>
那个曾经在炎热夏日在他被蚊子咬得睡不着觉,坐在床边替他打扇,还有在他学习骑马时无论炎日还是寒冬都会在一旁守着他的母亲到底去哪了?</p>
又或许是她一直都如此,只是他从前并不知道她的这一面罢了。</p>
“您真的还清,不欠他们了吗?”裴又铭忽然哑声问陈氏。</p>
陈氏忽然被他这么一问,眼里的泪意都停了一息,她的手还抓着裴又铭的胳膊,四目相对,迎着裴又铭的注视,她的柳眉却轻轻皱了起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还欠他们什么了?”</p>
想到他刚才追出去找徐怀俪,陈氏的脸立刻又沉了下来:“徐怀俪又跟你说了什么?!她又怎么挑拨我们母子间的关系了!”</p>
“易生,你不能什么都听她的,被她挑拨啊!”</p>
眼见都到这个时候了,母亲竟然还在一味地指责别人,却从未反思自己做得过不过分,裴又铭痛心疾首,眼中的失望也越来越甚。</p>
他垂眸哑声:</p>
“俪娘并未说什么。”</p>
“我也不会被任何人挑拨。”</p>
“我只问您,三年前,您是不是让人给知弟下药了?”</p>
裴又铭问话的时候,眼睛一直死死地盯着陈氏,没有错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于是他清晰地看到了她脸上的慌乱。</p>
虽然不过眨眼功夫就消失了,但裴又铭的心已然彻底沉了下来。</p>
果然如此。</p>
俪娘没有骗他,她也没有冤枉她,真的是母亲害了知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