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处于弱势地位,对着江言连话都不敢说得太重。</p>
阳光打进来,铺面他的脸,竟然让人有一种“他很温柔”的错觉。</p>
江言说,“你以前说过,就算打断你的腿,你也会爬到我的身边来。”</p>
“这样太自私了。”</p>
她笑弯了眼角,几分无奈,“可是对我而言,你什么都瞒着我,这才叫自私。你是为了我才留下这一身病痛,可是你竟然有瞒着我的打算。往是当事人,是不是有知情的权力?”</p>
他沉默,然后说,“对不起。”</p>
江言眼角泛红,“你的自私,不是因为对不起我,而是差点让我对不起你。小白,我求你,以后别再这么自以为是了。”</p>
他郑重的说:“以后再不会有。”</p>
江言揉了揉眼睛,说:“来聊一聊你的病吧。”</p>
这个话题又让周司白陷入了一种低迷的情绪,她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表情变得复杂,又无奈又痛苦又煎熬,江言甚至看见他做了个深呼吸,可见他对于这番话的压力有多大。</p>
江言出奇的有耐心,等着他开口。</p>
这个时间真的过了很久很久,可能是一个小时,也可能是两个小时,但两个人就这么坐着,谁也没有动过。</p>
直到有人进来,给他端了需要补充体力的蛋白质。</p>
周司白的喉结滚动两下,近乎失声,说了几遍,才把话给讲清楚来,“是强直性脊柱炎,还有一点点的背部肌肉萎缩。”</p>
江言没动,只是眼泪忍不住从眼角掉下来,她偏了偏头,很快擦掉了,然后平静的说:“怪不得看你吃非甾体类抗炎药。”</p>
她一直以为,那是治脊椎侧弯的,所以没注意。</p>
“嗯。”</p>
这一声,让她的眼泪又止不住掉下来。</p>
周司白上前默不作声的替她擦干净。</p>
好半天后,她才开口说:“严重么?”</p>
“强直因为治烧伤的时候没有好好处理,好像还挺严重的,肌肉萎缩在早期,多锻炼应该影响不大。”</p>
江言轻声问:“会瘫痪么?”</p>
周司白说:“有可能的。”</p>
“会死么?”</p>
他不说话了,低着头,看上去真的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p>
可是他做错了什么?他那样高傲的一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卑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