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媚瑾的面色变了变,抖抖喜服的裙摆,羞恼地轰赶那只不长眼的苍蝇。</p>
自己也被熏得呼吸一窒,脂粉的香气都掩盖不住。</p>
周围宾客的眼光更加怪异。</p>
谢小三恨不能脚下裂开一道缝,自己钻进去,哪里还执着什么敬茶礼?带着陪嫁婆子,浩浩荡荡地回自己洞房去了。</p>
身后议论声顿时四起。</p>
“果真是三郡主的脚臭啊?我还以为是王妃恶作剧呢。”</p>
“苍蝇都引来了,还用说么?都说婆娘的裹脚布又臭又长,这可不是瞎说的。”</p>
“啧啧,难怪摄政王不肯娶,这回了屋,鞋子一脱,谁能顶得住啊?更别说同床共枕了。”</p>
宫锦行冷峻着一张脸,都快要憋出内伤来了,心都直抽抽。</p>
可怜的谢媚瑾,这脚臭的骂名是一辈子甩不掉了。</p>
罪魁祸首在一旁还一脸的无辜纯良。</p>
席间开始觥筹交错,宾客们向着宫锦行敬酒道贺。只是这贺喜声里,多了一点幸灾乐祸,不对,深表同情之意。</p>
面对花写意的时候,这些位高权贵的宾客,则恭敬起来。</p>
今日的花写意,已经不同往日。</p>
她一个将军府的傻女,竟然能够瞒过所有人,学得一身好医术,白手起家,创下这么大的家业,在座的别说女人,就连男人都心服口服。</p>
宫锦行得这样的女人相助,可以说是如虎添翼。</p>
花写意酒到杯干,喝得痛快淋漓。</p>
宫锦行可清楚地记得,花写意上次与漠西刀客吃酒,喝醉了耍酒疯的可怕,从一旁拦着。</p>
花写意只道他大病初愈,不胜酒力,反倒帮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替他挡了许多酒。</p>
酒至半酣,略带一点醉意。花写意方才觉得顺气,偷着拎了一坛子酒回了主院。</p>
猛然从一片喧嚣之中,回归寂静,这心情也猛然间再次有了落差,似乎一落千丈,有些落寞。</p>
虽然明知道,宫锦行今夜不会去谢小三的院子洞房花烛,但是多少还是有那么一点不是滋味。</p>
谢媚瑾的进门,就像是一只苍蝇似的,横亘在她与宫锦行的面前,不时出来蹦跶蹦跶,也或者会像狗皮膏药似的黏住宫锦行,想起就觉得堵得慌。</p>
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矫情了?老是叽叽歪歪个什么劲儿?</p>
拍开酒坛子上的泥封,仰起脖子就灌了一大口,舒服地打了一个酒嗝,方才将一肚子的伤春悲秋,转化成满腹豪情。</p>
耳边有笛音呜呜咽咽地吹。</p>
花写意咧咧嘴,陪着自己喝酒的人终于来了。</p>
她将酒坛子搂在怀里,提起一口气,足尖一点,整个人旱地拔葱,一跃而起,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屋脊之上。</p>
然后飞檐走壁,就朝着笛音之处腾跃而去。</p>
王府守卫瞧见自家王妃搂着个酒坛子在屋顶上“唰唰”地飞,有些惊愕地揉揉眼睛,再睁眼,王妃已经不见人影了。</p>
该不会又摔下去了吧?</p>
还是飞了?</p>
坏了,大喜的日子,可别又掀了屋顶。</p>
忙不迭地回禀宫锦行去了。</p>
花写意循着笛音,一口气直接奔到云归言藏身之处,收势不住,直愣愣地就栽了下去。吓得一声惊叫:“师父救我!”</p>
一身冷汗,酒意都醒了几分。</p>
云归言无奈出手,白袖一撩,一股无形的气道令花写意勉强稳住身体平衡,安然着陆,可是身子却一个踉跄,向前扑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