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饶祈年说,“父皇,从犯逃离后,一定会易妆,还是让画师画一些没有妆容的画像吧,这样也不会引人想入非非了。”
从犯那么美艳,这不是告诉天下人陛下的风流韵事吗?
景昌帝满意:“还是你思虑的周全,好,这些都交给太子去办吧。无妆图画好之前,不许大张旗鼓抓人。”
饶祈年面容沉静:以太子的治下能力,天亮之前都画不出来,瑾娘就有充足的时间藏匿了。
瑾娘,别再报复了,快藏起来吧,如果你不知道藏到哪里,就回王府,为夫拼了亲王的尊位,也要护你们周全。
太子告退后,景昌帝说:“四更了,等你回去天都亮了。你素来不肯白日安眠,怕是一整夜都睡不成了,索性住在皇宫里吧。”
饶祈年忙推迟:“父皇,儿臣已经成年,哪里还能住在宫里。”
景昌帝说:“后宫女眷多,别的地方不能住,父皇这里也不能住吗?刘贤,搬几床被子,让你们殿下在榻上凑合几个时辰。”
饶祈年忙跪下:“父皇,这——这不合规矩啊!”
“什么规矩?朕受了惊吓,你为朕守夜是尽孝,违背哪门子规矩了?勿得推迟!”
饶祈年便谢恩留下了。
躺在皇帝寝殿里,虽然只是塌上,这意义也是不凡的。
皇后恨得能把贤妃烧出几个窟窿来;太子更是焦灼,生怕晚一日抓到刺客,他的太子之位就保不住了。
孙家主事的男人都聚集在东宫,帮太子出谋划策。
而苏怀瑾,则如入无人之境一般进入吏部,往档案库里丢了一个火把,扬长而去。
饶祈年做了一夜梦,有苏怀瑾牵着孩童笑着走向他的美好画面,也有毒蛇盘着苏怀瑾的脖子,一口将她吞下的恐怖画面。
一夜乱梦纷纭,但总归是有好梦的。
他心里太苦了,一点儿甜就足以充满他的内心。
第二日清晨,饶祈年容光焕发,恢复了往日气宇轩昂的模样。
景昌帝得意地说:“瞧瞧,朕做的决定没错吧,你脸色好多了。”
饶祈年笑道:“儿臣在父皇身边睡,心里安生,睡得踏实。老实说,许久没睡过这么踏实了。”
景昌帝叹息:“你啊,心思太多了,别想那么多,该干啥干啥去,你想要的,总会得到的。”
经历这一档子事,景昌帝愈发确定太子当不起大任,唯有他的老七才堪大用。
饶祈年心里一个激灵:“父皇正是年富力强,儿臣惟愿日日承欢膝下。”
出了皇宫,饶祈年才惊觉后背已经湿透。经此一事,父皇应该把手中的权力看得更重才是,方才的试探,真是露骨啊!
饶祈年爬上马车,发现座椅上放着一枚南红玛瑙的平安扣。他很确定,自己随身的饰品中没有这个,之前马车里更没有这个。
平安扣,平安!
饶祈年猛地撩开车帘,四处张望,没有熟悉的人影。
瑾娘,是你来报平安了吗?
你在哪里?饿不饿?累不累?
饶祈年将平安扣按在胸口,你一定又饿又累,就凭这一枚平安扣,怎么让我相信你是平安的。
你回来吧,不管你闯了多大祸,我都跟你一起面对,我都会护你周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