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欧莉亚并不知道查尔斯在打什麽主意,莫瓦特的表情也像在说如果一起走在路上,那麽查尔斯大概会突然把他们推到疾驰马车的前方。而实际上,维欧莉亚只是担忧地看着对方拄着手杖的指关节,似乎因为难以支撑身T的重量而颤抖。
离开夏洛特家时,维欧莉亚利用与夏洛特的佣人有着良好关系这点,成功借到斗篷,并且靠着葛温小姐的掩护躲开母亲和妹妹们的目光,从後门偷偷溜出去。
他们乘着班菲尔德家的马车驶入黑夜,一路上颠簸,除了偶发的抱怨外也无人开口说话。
维欧莉亚的心脏怦怦直跳,她甚至难以呼x1,查尔斯用着含糊的声音向车夫讲述目的地,随後就像遮掩车厢窗户的帘布那般,一切被安静包裹。
「你没有想过,那个八卦小报的消息是约瑟泄漏的吗?」在周围的街景已经开始有明显的变化时,路灯的微弱光芒微微照亮查尔斯的脸,他如此说。
「不管是谁,」维欧莉亚瞪向他:「我在做正确的事。」
下马车的时刻降临,维欧莉亚看着莫瓦特掏出怀表,时间已经接近傍晚十点,维欧莉亚很少来到l敦东区,几乎没有任何照明用的路灯,街头的远方时不时传来醉酒者的叫喊,但唯有一栋宛如长型蛋糕般坐落於街角,大约四层楼高的澎湃建筑展现出不凡的气息,希腊式圆柱上被微弱的火光映照出华美的雕刻,甚至像从未沾染过东区那刻板印象中会有的险恶。从窗户中灯火通明,而许多人与马车都聚集在门口,盛况简直堪b国王街集会所举办的舞会。
「维??」
「请不要离我太远。」维欧莉亚下意识地对着莫瓦特说,她伸出自己的胳膊,就像想要保护妹妹们那样。
而黑暗中,莫瓦特愣愣地看着她,维欧莉亚直视过去,发现对方也伸长着手,似乎正等着她来g住。
「两个白痴,难怪你们都结不了婚。一点路而已,跟在我後面,没有人敢对你们怎样。」查尔斯说,他皱着眉头,一边踏开脚步往赌场的方向走去,维欧莉亚不知道自己该展现什麽情绪,但她只是跟莫瓦特一起乖乖照做。
「这两个人跟我是一挂的。」
随後,查尔斯踏上台阶,对着门口的侍从说:「如果等等里面出了什麽意外就算到我头上。」
「阁下,您这是??」年轻的侍从有些瑟瑟发抖。
「要是敢cHa手,我可不会保证後果。」
查尔斯扭了扭脖子,他没有等其他侍从过来帮忙,便率先动手拉开有着金h流苏的YAn红sE布帘,下一瞬间,巨大的水晶吊灯出现在维欧莉亚眼前,一群戴着化妆舞会面具的男人与nV人在大厅走动,好几座赌桌旁都坐满人影,金光闪烁,菸酒弥漫,远方还有欢呼与怒吼,甚至在呼x1的这两秒间,维欧莉亚发誓她听见了打架到骨头断裂的清脆声响。
「你学到的规矩不适用於连名誉都能作赌博的世界。」查尔斯眯起眼睛:「做好心里准备。」
——要说一个人接触赌博的时机,对於戴维斯家而言,那就是已经对这世界有了基本认知。
她会和约瑟以下午的点心作为赌注,看伊莱莎和多萝西到底什麽时候学会站或爬行。然而此刻她在一眨眼的时间,就发现记忆中那些甜腻的饼乾与蛋糕,转换为了好几百英镑的y币,在赌桌上清脆地彼此碰撞,发出响亮的回音,和人群的喊声混杂,就像一锅加入太多食材的汤正在沸腾冒泡。
菸味让维欧莉亚在大口呼x1时不小心呛到,她咳嗽几声,但仅仅只是这几秒的时间,她感觉自己就要在这硕大的空间迷失方向。
「该Si??」
当查尔斯低喃时,维欧莉亚回过神,她看向对方,压下声音说:「你还好吗?」
「我忽视了医生告诉我应该在家休养的提议。」查尔斯回应,他的脚步从方才开始就已经不太稳,维欧莉亚伸出自己的胳膊,她说:
「我赌一英镑你没办法走到那张赌桌。」
「看来你挺能适应这里的文化。」查尔斯冷笑,他的手支撑在她的手臂。维欧莉亚咽下口水,她用另一只手搭上了莫瓦特的肩膀,深怕自己会Ga0丢这两人。
「赌场分为两层楼,上下两层都会有赌桌,但一楼算是新手和普通会员来的地方,二楼则是老手跟那些nV人下手的区域,这栋建筑的设计有许多暗门和暗道,侍从会由此进出,付不出钱的人也会默默地从那里处理掉。」查尔斯压低声音介绍:「小心别迷路了。」
「好、好的。」
昏暗的灯光照在他们脸上,随後,一旁的莫瓦特几乎是用强y的语气说:「我有件事必须表明。」
「怎麽了,你觉得这里空气不新鲜吗?」维欧莉亚不自觉紧张起来。
莫瓦特只是露出某种见到恶臭食物的表情,他压低背,瞪着查尔斯放在维欧莉亚胳膊上的手。他说:「班菲尔德先生,您应该对这样的举动感到耻辱,据我所知,维欧莉亚小姐可是严正拒绝了您的求婚。」
「我们亲Ai的莫瓦特伯爵,你还是那麽难相处。」查尔斯隔着她说:「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麽德X??」
「等等。」
维欧莉亚开口,她的视线在更遥远的地方定住。方才查尔斯口中的「那些nV人」,或许是指在赌场内徘徊,穿着更为暴露,头发散落肩颈,妆画得浓厚的人。维欧莉亚的心脏狂跳,她从未如此近地接触底层阶级的人,在黑暗中明亮的眼神也似乎对她不怀好意。
然而在人群中,有一个娇小却极度显眼的身影,穿着早已退出社交界流行的高腰礼服,腰垫让衣裙的下摆更为蓬松,就像块可口的蛋糕。
那名nV子有着极为凌乱的火红sE头发,从这样遥远的方向来看,对方的高地血统简直像雪地中的苹果如此容易辨认;几乎让维欧莉亚心跳停止地是,nV子拄着手杖,她先是轻敲地面,在视线接触後,是一声带着奇妙口音的问语。
「约瑟?」
不出几秒,nV子来到她面前,维欧莉亚轻而易举地就能知晓对方因为某些原因跛脚了,但她却更迟地才意识到,这个nV人与她亲Ai的兄长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而她今天来此,究竟是为了报复约瑟,还是想拯救他?
「我Ga0错了,」nV人咧起嘴角,她眯眼,同时也伸出手说:
「你是维欧莉亚。戴维斯家的人都有着海般的蓝眼。还有,查尔斯,晚安,似乎已经有几年不见了,我至今都非常感谢你的金援,而这边这一位??您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吗?」
当nV人伸出手,她的食指g起莫瓦特的下巴时,维欧莉亚下意识地伸出手,她正想要把莫瓦特给拉走,但莫瓦特却无动於衷。
「是的,第一次。」莫瓦特的声音带着某种威胁X:「别碰我。」
nV人没有被吓倒,反而露出了赞赏的表情;紧接着,nV人的视线再次转向维欧莉亚,在周围的嘈杂淹没下,nV人的表情像狂风中屹立不摇的树木,她挺直着腰杆并眨眼,说:「我的名字是范妮,希望诸位绅士和小姐今日来此,口袋里都有足够的蜜糖。」
l敦的东区腔调和暗喻简直把维欧莉亚带往了另一个世界,她感觉自己就像《古堡与红裙》的主角莉诺来到一座陌生的城市中探险,然而那些本该在她脑袋中长住的情节,却伴随着钻入鼻腔中的酒水与烟味而缓慢消逝。
维欧莉亚深x1一口气,她模仿着兄长,双手交叠於x前,她b范妮高上许多,但维欧莉亚却无法确认自己的气势能否压制对方。
「我们不是来赌博的。」维欧莉亚说。
「想来也是。」范妮歪着头,锐利的眼神直视向她。
「我希望你能嫁给我哥哥。」
当这个问句被脱口而出时,维欧莉亚可以感觉到周围的人,包括她自己都屏住了呼x1,范妮的手杖也跟着她的身T倾斜向另一侧,然而下一秒,粗哑却响亮的笑声从范妮的喉咙中迸发而出,对方似乎笑到连眼泪都跑了出来。
「哈??我有听过那个传闻??」范妮的口音让她的话语就像软黏的面糊,飘忽不定:「约瑟他在国王街lU0奔,戴维斯家的名誉受到重创,我想这些也跟你有关,查尔斯,你说服戴维斯家的nV人叫她亲自来央求我?」
查尔斯皱起眉头,但维欧莉亚挡在他前方,她又重复一次,这次带着更坚定的语气:
「我就是为了拯救戴维斯家的名誉而来的,我要我哥哥在这个社交季获得成功。」
「而我是你打开门的钥匙?」范妮笑着说。
「你是我最该选择的解决办法。」维欧莉亚咬着牙。
范妮眯起眼睛。
——「你的行动听来就像场赌博,而这的确该发生在赌场。」
然後,她乾脆地答应了:「好啊。」
在维欧莉亚无所适从的同时,范妮打了个响指,她极具魅力地一笑:「来和我玩一局吧。如果你从我这里赢走所有筹码,我就来和你进行你渴望的小谈判;但如果我赢了你所有的筹码——」
范妮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指腹的温度就像冰块:「你的眼珠就归我??开玩笑的。」
——「风险Hazard」。
是目前l敦最为盛行的一种骰子游戏。
当范妮从衣袖中魔术般地变出骰子时,维欧莉亚立刻就知道即将进行的赌局将会如此发展。她与其他人被领到一张乾净的方形小桌前,与其他赌桌坐满人cHa0不同,这里更像是家中会客室有的宽敞座位,在烟雾弥漫下,几双目光紧盯着他们,范妮优雅地坐在她对面,那根手杖靠着桌面,就像在宣示她的地盘,而她只要动个念头,随时就能延伸。
维欧莉亚感觉自己被掌控了。
「我不明白你们现在该做些什麽?」莫瓦特开口。
「双方要先下注。」维欧莉亚掏出自己随身携带大约五英镑的y币,金属的触感几乎刺痛皮肤,她的手指在颤抖,查尔斯见状,他往她的掌心又加了十英镑。
「规则是你要把我所有的筹码都赢走。」
范妮一边说,一边打开不知从哪来的钱袋,而那目测有一百英镑。她可以说是X感地微笑:「我想,一开始我们都先下五英镑,熟悉手感。毕竟如果一局我就让你输到倾家荡产,就不有趣了啊。」
「我不会输!」
明明事情尚未发生,但维欧莉亚却感觉不太对劲,她好像被一头猛兽b近了悬崖边,而她进退两难;她被查尔斯和莫瓦特包夹在中间,而查尔斯压低声音说:
「我不知道她在打什麽主意。」
「我第一次见到你时也不知道你在打什麽主意,或许跟约瑟扯上关系的人都是这样。」维欧莉亚说,她希望讽刺能让她不再那麽紧张。
查尔斯翻了个白眼,他在她旁边坐下;而另一旁,莫瓦特的视线也紧盯着木桌的骰子。
「那麽甜心,我们开始吧,」范妮说,她仍旧露着微笑,一手拿着骰子推到维欧莉亚面前:「由你先手。」
维欧莉亚点点头,她在脑海里回忆以往与约瑟的赌局,当然,约瑟十分擅长各式各样花俏的卡牌与骰子游戏,作为孪生妹妹,维欧莉亚也跟着耳濡目染,直到父母叫约瑟如果要成为赌客,那就别让维欧莉亚跟着学坏。
——好像作为兄长的他,就拥有掌控一切的权力。
她咽下口水,掌心将两颗骰子包裹,开始甩动,象牙骰子的冰冷触感撞击着她的手。
当维欧莉亚察觉到莫瓦特的目光时,她下意识地开口,就像很久以前约瑟教导她:「我们要从五到九之间选一个数字。如果掷出的骰子点数恰好等於我赌的数字,我就算赢了——接下来的规则,边玩我边解释给你听。」
莫瓦特点点头。
「我选择七。」维欧莉亚呼出一口气,骰子按向桌面後将手cH0U走。
赌桌旁似乎聚集了一些人,但群众的目光似乎不是放在她身上,而是前方的范妮。有几个喝醉的男人对着范妮吹口哨,用了维欧莉亚至今都不敢想像的难听字眼讽刺——「Y1NgdAng的高地赌后」却始终沉着脸sE,灼热的目光几乎要将骰子给烧穿一个洞。
两颗骰子加起来的数字是五。
「这样算输了吗?」莫瓦特问。
「不,甜心。」然後,范妮抬起头,她摊开手,背往後一靠:「这是风险最有趣的一点,看似走到了Si胡同,但机会就会降临。」
换成查尔斯凑过来,压低声音开口:「维欧莉亚赌的数字是七,但当她骰到四到十的其中一个数字,就是可以掷第二次的机会。」
「那如果骰到二或三??或是十一或十二?」莫瓦特问。
维欧莉亚屏住呼x1,她再次把骰子收进掌心,她SiSi瞪着范妮,此时此刻已经有几名顾客注意到她伸出斗篷的手是属於nVX的手;但维欧莉亚管不了那麽多,她来这里是为了赢下这个nV人,是为了戴维斯家的未来。
「我们先简单点来说,那就意味着出局。」她一边说一边掷出骰子。
象牙骰子在桌面跳舞,然後五点与三点出现——她掷出了八。
「机会总共有三次??小少爷。你必须掷出与机会同样的数字。」范妮似乎终於选定了对於莫瓦特的称呼,她咯咯笑:「亲Ai的维欧莉亚已经用掉了第一次机会,但别担心,如果下一次她也没掷出渴望的结果,你们也不必支付。」
维欧莉亚屏住呼x1,她在范妮说话的同时又立刻掷出第二次机会。
骰子旋转着,随後出现了三点和四点——七点。
和她最开始选择的数字一样。
维欧莉亚感觉心脏坠落到谷底。
当周围人群的嘘声响起时,范妮拿走了维欧莉亚的赌金,她语气轻快地解释:
「看你很困惑的样子,小少爷,规则是这样的:要是你走了与原先赌注一样的老路,那麽老天给你的机会有何用呢?」
维欧莉亚直冒冷汗,她瞥了眼莫瓦特,听完范妮的解释,莫瓦特只是稍微皱了皱眉,他点头,然而当一名赌场的侍从走来时,莫瓦特飞快地伸出手,他抓起葡萄酒的高脚杯,没有犹豫地一口饮下。
「你不喝酒的不是吗!」维欧莉亚吓到连声音都变调了。
「那该Si地要付费!」查尔斯恼怒地说,接着他掏出钱交给侍从。
而下一秒,眼前的范妮抓起骰子,她像是为了x1引注意那般高声宣布:「我赌五。」
维欧莉亚一愣,任何学过数学机率的人都不会如此莽撞选择赌五或九这两属於最头最尾的数字:
在「风险」的规则中,选择六、七与八,出局的点数仅限於三个数字,除了掷出二与三会视为出局;掷出十一会让选择六与八的赌客失败、掷出十二则是选择七之人的末路。
然而选择五和九——二、三,还有十一与十二。更多的出局点数,意味风险更高的赌注。
范妮似乎察觉到她的表情,於是她咧嘴一笑,将骰子摔在了桌面,当看见上头加起来的数字是九时,范妮说:「我的机会来了。」
不给任何人喘息的时间,在周围兴致B0B0的观看下,范妮花不到几秒的时间,立刻就将机会在手中翻腾,就像一场破坏力极强的风暴。维欧莉亚心脏怦怦直跳,她听着骰子与桌面撞击的清脆声响,但在看见五点与四点——合计为九的两颗骰子时,她的脸sE变得惨白。
「该Si。」查尔斯骂了一声。
「哎呀真可惜,赌五但机会是九的赔率是一b一,所以??」范妮假意着用手在赌桌上撑起身T,见维欧莉亚没有动作,她拿走了维欧莉亚放在手边的五英镑,露出了邪魅的微笑。
「愿我与你武运昌隆。」
——那简直是地狱般的情景。
她想起查尔斯是怎麽形容范妮的??「他带着那个nV人一步一步在赌场纵横,教她所有的赌博技巧,赢得盆满鉢满」,但「盆满鉢满」甚至无法概括范妮的全部。一次又一次,她看着范妮故意选择了赢面最低的数字,然後赌出高赔率的金额时,她的内脏全搅在一团,她感觉眼前这娇小的nV人就是赌场的化身。
「风险」最令人厌恶的一点在於,这游戏没有任何技巧可言,她无法在输钱的时候因为他人的指点而突然变得厉害,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脚步、每一个呼x1吐纳,在欢呼、烟味以及酒气中,烛光因为人群的震动而摇曳,他们的影子像被抹开的油画颜料,只有手中的象牙骰子冰冷且真实到令人不寒而栗。
她的兄长终日在这种地方纵横吗?她所借出的钱都花在了这些地方?还是说,那其实一部分被用作了她的书最终能够出版的资金?
她快要吐了。
就像冬日从雪地中回家,她因为寒冷而浑身僵直,必须要在火炉前烤乾身T才能再次活动自如。她抓着骰子的手也有了r0U眼可见的颤抖。维欧莉亚可以肯定她身边的两个男人都目睹了她的身T逐渐分崩离析的过程,莫瓦特的肩膀贴着她的上臂,查尔斯更是接近到他们的鼻息混为了同调。
第一场就输钱让维欧莉亚几乎无法思考,她张开嘴喘气,胆汁窜进她的喉咙。
维欧莉亚咬紧牙关,她弓起身T,不晓得经过几次来回。她终究赢了两次,从范妮那取回大约二十英镑,然而这远远不够,那甚至还是在她即将在赌桌上出局时,查尔斯给她追加的筹码。
范妮从未要求增加赌注,每一局都是五英镑,但一场「风险」进行得太快,往往她都尚未思考完一件事,结果就出来了。
正如同莫瓦特手边的空杯多了起来,她的y币正以风暴般的速度在减少。
「维欧莉亚,这件事乾脆就算??」查尔斯用气音说。
「不。」她口乾舌燥,大脑在震颤,说出的话都感觉把「逻辑」这两个字用车轮辗了个粉碎:「这是你说过唯一能救他的办法,名誉就是我们的一切,我要赢她,而且不会采取任何卑鄙的手段,我要我哥哥在这个社交季上成功。」
她甚至没办法阻止眼泪要流下来。
——「那,我们要增加赌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