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拉那拉氏的话犹如平地惊雷响彻在三人耳畔,特别是恭阿拉和芙蕖,两人脸色瞬间白了。
“阿……阿玛,她说的是不是真的,我们不是您的女儿吗?”芙蕖一把拉住恭阿拉的手摇晃道。
恭阿拉浑身都在颤抖,兴许是太过震惊,心中太骇然,他看着芙蕖,眼中满是死灰。
“不……不会……。”芙蕖不愿意相信,猛地往后退了几步。
“你这狠毒的贱人。”恭阿拉指着乌拉那拉氏喝道。
“狠毒?对,我是狠毒,若我一开始便能这般狠心,又是另一幅光景了。”乌拉那拉氏冷笑道。
当初若她够狠,一开始就设法除了喜塔腊氏,如今这皇后就该是自己的。
正因为她当初过多的在乎卫云染,并没有将喜塔腊氏放在眼里,没有正眼瞧过,可正是这样一个人,将自己毁容,害的自己被赶出皇宫,毁了自己的一生。
而如今她要做的是一步步毁了所有的人。
“真是荒谬至极,竟然说我和姐姐是皇上的女儿,滑天下之大稽。”宁煦见乌拉那拉氏说的有模有样,心中也被吓到了,但只是片刻便醒悟过来。
“怎么?你还真以为你是他的女儿。”乌拉那拉氏看着宁煦,手却指着恭阿拉,冷声笑道。
“不管我是不是他的女儿,我们姐妹断然不可能是皇上的女儿。”宁煦说到此看着脸色苍白的芙蕖道:“姐姐,别被她骗了,姐姐想想,若皇帝知道我们姐妹是他的骨血,还会放额娘离开,让她去寻找她的幸福吗?皇帝是天之骄子,他岂能忍受这一切。”
“若皇帝不知道呢?”乌拉那拉氏冷笑道。
“不可能。”宁煦斩钉截铁道。
“哼……当初喜塔腊氏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并不想让卫云染嫁给颙琰做侧福晋,因此耍了手段,想让卫云染与恭阿拉生米煮成熟饭,却被我察觉到了,我来了个将计就计,将卫云染送到了颙琰床上……。”乌拉那拉氏说到此哈哈大笑起来。
“你……。”恭阿拉指着她,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喜塔腊氏那个蠢货,我只是放了消息,告诉她卫云染要生了,她便派了杀手去杀卫云染……其实,她是想杀了卫云染腹中的孩子,冰若应该告诉你们了,卫云染是被杀手杀死的,哼……据说场面很残忍,她一只手都被砍下了,失血过多而亡,至于那屋子……是我派人烧了,你们想想,若孩子不是颙琰的,喜塔腊氏会让人去杀吗?。”乌拉那拉氏觉得自己这辈子干的最漂亮的事儿便是这一件了。
“满口胡言。”芙蕖一把握住宁煦的手笑道:“别听她胡说。”
此刻的宁煦浑身都在发抖,她觉得事情已经超出了自己的预期,在她心中,自己一直是恭阿拉的女儿,这是冰若告诉她的,她从不怀疑,可听乌拉那拉氏如此说,她越觉得可怕,生怕事实是乌拉那拉氏所说这般。
“当初的事儿,我本不愿再提,不过,我也可以为你们解惑,那一日,喜塔腊氏设局,让颙琰和恭阿拉饮酒,你还记得吗?”乌拉那拉氏看着恭阿拉道。
恭阿拉点了点头,虽然对乌拉那拉氏所做的一切,他恨之入骨,但此事的确是真的。
“你跟在颙琰身边做侍卫,情同兄弟,可你们却因为卫云染反目成仇,那壶酒,是你要离开皇宫去京兆府任职时,颙琰为你送别的酒,也算是你们兄弟之情一刀两断的酒,喝酒的地方是在京城最大的酒家,你们都喝了很多,喜塔腊氏更在酒里加了料,你们不久便喝的不省人事,被身边伺候的人扶到了酒楼的厢房歇息,须知……卫云染从小便跟在颙琰身边寸步不离,这个时候自然也在,喜塔腊氏乘此机会命人将卫云染弄晕了丢在了恭阿拉屋里,她不知道的是,那日我有些担心,一直在暗中跟着,所以……我又来了个掉包计。”乌拉那拉氏说到此看着恭阿拉道:“我总想有一日,当你知道那日的事儿后,会埋怨我,但……我从不后悔我曾经做下的事儿。”
“云染那么善良,你为何要那般对她?”恭阿拉痛心疾首道。
“既然你已经答应娶我,我岂能容忍别的女人和我共事一夫?”乌拉那拉氏厉声喝道。
“即便如此,孩子也是无辜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害她们。”恭阿拉心中冰冷一片,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娶了一个什么样的女人,竟然这般可怕。
“说到底,这都是颙琰的错儿,他明明对我说他喜欢我,我被喜塔腊氏所害时,他却不闻不问,任凭奴才们将我赶出宫,我恨他。”乌拉那拉氏说到此笑道:“如今可好了,他娶了他的女儿,你们说说,这是不是最大的报应。”
“住口……。”恭阿拉喝道。
而宁煦和芙蕖两人早已瘫软在地。
“不……我不信,我不信……我不是他的女儿,我不是。”宁煦满脸泪痕,拼命的摇头。
“妹妹,妹妹。”芙蕖抱着宁煦,姐妹二人哭作一团。
“哈哈哈……。”看着她们那副摸样,乌拉那拉氏只觉得多来年压制在心中的仇恨一扫而尽。
“我要杀了你这个毒妇。”恭阿拉涨红了眼,冲上前掐住了乌拉那拉氏的脖子。
乌拉那拉氏根本挣脱不开,脸色慢慢变得青紫起来。
内殿一片混乱,就连房门被推开,他们也没有察觉到。
“这是怎么……。”
就在此时,众人耳边突然响起了皇帝的声音,恭阿拉猛地惊醒过来,放开了乌拉那拉氏。
抱头痛哭的宁煦和芙蕖二人皆是浑身一震。
“你们在做什么?”皇帝看清里头的一切后猛地皱起了眉头,特别是见到自己的贵妃竟然坐在地上和一个小太监抱在一起痛哭,心中噌的一下,火气直冒,下意识冲上前去,想将宁煦给拉起来。
可就在他的手碰到宁煦的手臂时,宁煦猛地一缩,躲开了。
“你……。”皇帝万万没有料到她竟然如此防备自己,手还保持这那个姿势,呆住了。
“皇上万福金安。”此刻的宁煦,想死的心都有了,但却强迫自己,稍稍冷静了一些,她与芙蕖一起站起身来,向皇帝行礼,但她的脸色却十分苍白。
“皇上万福金安。”恭阿拉立即向皇帝行礼。
而乌拉那拉氏因方才被恭阿拉险些掐死,如今正瘫坐在地上猛烈的喘着气。
“朕听说芙蕖的阿玛和额娘进了宫,因此来瞧瞧,你们这是闹得哪一出?芙蕖,他是谁?”皇帝看着宁煦,质问道。
“启禀皇上,她是臣妾一母同胞的妹妹,叫宁煦。”宁煦指着芙蕖说道,让她抬起头来。
“这……。”看到两人一模一样的脸,皇帝眼中满是震惊,随即看着恭阿拉道:“这也是你的女儿?”
“是。”恭阿拉硬着头皮说道。
“朕记得,你只有一个女儿。”皇帝微微蹙眉道。
还不等恭阿拉开口,宁煦便福了福身道:“启禀皇上,臣妾与妹妹乃是双生子,我们刚刚出生时,高僧说,双生乃是不祥之兆,让阿玛和额娘将妹妹送出去寄养在别人府里,不到二十岁不能接回府,臣妾也是今日才知情,初次见到妹妹,所以有些控制不住心中的喜悦,让皇上见笑了。”
“原来如此,既然一家人团聚,应该高兴才是,爱卿你为何要杀妻?”皇帝对宁煦的话半信半疑,两人几乎一模一样,是姐妹无疑,一家人团聚,高兴时掉眼泪也合乎情理,可看恭阿拉方才那阵势,却是要杀妻啊。
“启禀皇上,因奴才当初把女儿送给了一家远房亲戚照料,哪知道奴才之妻竟然又派人前去,将孩子抱走后丢弃了,奴才寻了十几年才寻到女儿,得知女儿吃了不少苦头,而奴才之妻又不认错,奴才一时情急,这才动手,惊扰了皇上还请皇上责罚。”恭阿拉只得编造出这样的谎言欺骗皇帝。
“皇上,如今妹妹已经找回,只是受了些罪,还请皇上不要责怪额娘。”宁煦连忙说道,她虽然巴不得皇帝处罚乌拉那拉氏,但此刻还不是最好的机会。
“好,朕不会惩罚她,不过你们姐妹二人长得如此相像,朕若是不仔细看,当真要分不清了。”皇帝看着二人若有所思道。
芙蕖适时将自己额娘细碎的头发给扒开,露出了一条又长又狰狞的疤来,柔声道:“启禀皇上,民女额头上有一道疤痕。
“嗯。”皇帝见此,似乎舒了一口气,满意的点了点头。
“皇上,妹妹不久后就要出嫁,到时候,臣妾还想向皇上讨一个恩典呢。”宁煦强颜欢笑道。
虽然她此刻心中还被自己是皇帝之女的消息震撼着,但她脑字里尚还没有完全乱套。
“好,朕便给你这个恩典,亲自为她指婚。”皇帝笑着点了点头。
一会功夫,皇帝便离开了,恭阿拉也没有逗留,带着乌拉那拉氏离开了,芙蕖也被带走了,屋里只剩下宁煦和刚刚被她叫进来的胡世杰。
“大师父,你可知我到底是谁的女儿?”宁煦看着胡世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