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磨着外头安白跟年秋月的对话,还有圆月支支吾吾拖延战术的几句话语,让云拂肯定到昨晚四阿哥真的来过,可却早早的便离去。他是忙于朝政或是原因有他?
虽然只是猜想,可云拂还是不由得一阵苦笑,对着门外喊了一句,“可是姐姐来了?”
门终于被打开,年秋月用着疑惑的眼神走了进来,迅速的扫了屋里一圈碰上云拂的眼睛时便立即笑靥如花道:“云拂今日可感觉好些了?”
“谢姐姐关心,云拂好多了。”云拂坐在床上,显然脸色已经渐渐好转,可是还是略显病倦,双唇苍白。
安白跟圆月随着年秋月的身后赶紧跟了进来,瞧见屋里只有云拂一人的时候也不免面露疑惑,圆月更甚至是东张西望,低头弯腰的就像要找出四阿哥躲在哪里似的。
“我说这是怎么了,安白跟圆月总缠着不让我进来,倒让我担心是怎么了呢?”说着这话的时候,年秋月注意着云拂的表情,她总觉得这里有猫腻。即便是在绿盎轩,多不情愿都还是敞开大门恭迎她进去的。
“姐姐多虑了。她们许是见我几日都没好,太医又说会传染,不敢让姐姐进来罢了。”云拂略过年秋月身旁,看着安白笑着说到。
“奴婢又不好直说,望侧福晋恕罪。”安白跪着求恕,圆月也跟着下跪。
年秋月看着跪着跟前的两个人,极其不悦的挥着手说道:“这安白平日里倒是有什么说什么的,怎的这话就不好直说了。”
这眼下,像是安白护主心切惹得年秋月不开心了,云拂只好在一旁咳嗽两声,讪讪说道:“这是妹妹交代不许乱说的,姐姐要怪,便怪云拂罢。”
若不是云拂出生护住安白,恐是少则要遭到一阵恶骂多则会笑着脸说代惩罚着下人好好的处理安白一番。就云拂倒不明了,这安白明明之前是年秋月身旁的人,也是她安排着在她身边伺候着的,如今为何总看着不顺眼了?
好不容易送走了年秋月,圆月终于忍不住的冲到云拂的床上,伸长着脖子使劲往里面瞧,“四阿哥人呢?”
“圆月!”安白上前拉住那不知分寸的丫头,使劲往外面拽。看着空空如也的屋子再看看云拂那失落的表情,安白已然猜出了个大概,不愿打扰她,便悄悄的退下了。
待所有人都离去,门再次被关上。坐在床上的云拂垂下双肩,不免一阵自嘲,四阿哥就连见她也要避着年秋月,她甚是如此不堪卑微得见不得人吗?她也不是不明就里,只是心里还是忍不住一阵辛酸。
日盼月盼的终于绿盎轩重修好了。
当云拂站在绿盎轩牌匾下方的时候,心中感慨万千,终于觉得有了自己的一个归属。
屋子里里外外都重修了一遍,虽然跟以前极其相似,但终究还不是一样的。
这可真会挑好日子,才刚搬回来住,晟翱又找上门,他们似乎乐不思蜀不停的上门吵闹。之前跟着纤羽跟着他的夫人赵端亦,上回带了涵妡,这会儿是一同找上门来了,真是阵容庞大。
“小姐,你说这少爷到底想要干嘛?非得这么纠缠不休吗?”圆月气急败坏的跺着脚,平日躲着不敢见他们这回她也跟着云拂往大厅走去了。
其实,晟翱如此的纠缠不休,为的就是能攀上四阿哥这门亲事,若不是当初自己一意孤行的要把云拂下嫁给南宫炎夏,估计现在也也不会上演着这么一出。一出事了他便惦记着有这么一个妹夫,没事了四阿哥不认亲戚他也不爱上门贴着冷面。
“我说涵嫣,你果真是忘恩负义之人,亏我哥哥生前那么爱你,他尸骨未寒你便改嫁他人,你以为你换了名字我们就都不知道了吗?”
刚踏进大厅,便听到纤羽讽刺到骨里的话,极其刺耳难听。甚为嚣张的模样跟平日里那副温温顺顺的样子看起来判若两人。
“不必上茶了!”看着丫鬟们准备上茶,云拂一声命令,让走在半路中的丫鬟有些惊愕,直勾勾的看着云拂,下一秒便把茶端了下去,重新换上一杯送到云拂跟前。“奉茶是对来客的尊敬,也是对客人的一种礼貌;既然客人连基本的修养都没有,又何须讲什么情道。”
云拂扫射来来者一眼,缓缓的靠着椅子坐下,满脸的不屑,她现在看到这些人是恨不得能马上从她面前消失掉最好,永远都不要出现。他们既然这么嚣张,一而再再而三的步步逼近,她又何须讲什么情面,对这些人不狠点会以为是软脚蟹。
“哟,看来翅膀硬了,叫嚣了?”晟翱一副另眼相看的表情,侧着脑袋瓜子看着云拂,笑得极其奸诈加鄙视,“不想想,若不是有尚书府的水养着你到这么大,你能有今天?你能有现在吗?”
虽然本来就是来求和的,可眼下看着云拂这般模样,晟翱甚是气愤,根本就把握不住自己的脾气,一古脑便冲了上来。其实这点他跟纤羽倒真的是绝配,只不过这绝配若真的在一起会使劲的让对方抓狂随之崩溃,最后演变成厮杀。
这从刚刚进来到现在便三缄其口的赵端亦则是聪明多了,只是眼睛精灵的环顾着四周,看着事情的演变却只字不吭。
“哥哥不必到这里来演苦肉计,若是可以,我倒是很愿意当时在尚书府便死去。只不过你们偏不让涵嫣死,让她活在水深火热之中。重生了,便是另外一个人了。”云拂不慌不忙浮了浮杯盖,吹着气慢慢的说着。
“涵嫣,你果真是涵嫣!”开口的便是那个至今还不愿意相信眼前说见到实情的涵妡,泪眼婆娑像是找到多年失散的姐妹般感动着,“你真的没有死!”
“不,涵嫣已死,死了,暴毙身亡。”云拂抬起头,勾起嘴角一抹微笑,缓缓的说着,那笑得甚让人毛骨悚然,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那个犀利的眼神直勾勾的望着涵妡,她继续说道:“平日里也不见你待妹妹怎么好,此刻也不用在这里上演这种戏码了。若是没事便送客吧,我乏得很,要去歇息了。”
面对着毫不留情面还下了逐客令的云拂,晟翱不得不承认,眼前的人已经不再是以前被自己吆喝恐吓的涵嫣了,他虽然气急败坏,可却还是忍住脾气,紧紧握着拳头冲着那已经站起身子欲离去的人喊:“阿玛急需官职,我急需银子!”就怕留不住云拂的脚步似的,他甚感情深的接着又喊了一句:“你不能见死不救!”
云拂倒是停住了脚步,只不过没有转过身来,仅用着背影嘲笑着他们说道:“见死不救?涵嫣痛苦万分的时候你们又可曾相救过?自己造的孽便自己承担后果吧。这里不是救济堂,送客!”
说罢,头也不回的朝里面走进去了。
面对昔日的妹妹如此的绝情,晟翱就连面子都挂不住,但不说有没有得到要的结果,就是气势上他已经输掉了一大截,反倒像他是一个弟弟般的来讨姐姐欢心,却被冷嘲热讽了一番。
“她真的不一样了,果真改了姓名连性子都改了。”在一旁的涵妡还停留在刚刚云拂说的那些话当中,甚至还未缓过神来。
瞧着云拂已经走远也瞧不见身影,赵端亦这才缓缓开口道:“走罢,回府。”
“不回!老子这回是要不到结果不罢休,我就在这等四阿哥回来,若不给我个说法,我就把雍王府的丑事宣扬到整个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晟翱没被这么贴着冷脸过,即便是现在身份落魄了,可至少还是表面上恭敬着不敢这般无礼。这回倒好,被自己的亲妹妹这么叫嚣,他便也不肯罢休了。说完便朝着椅子上一屁股坐下,赌气着不肯走了。
“对,我们不能就这么一次次的被她这么赶走,既然涵嫣都不留情面了,我们也无须再客气了。若是连四阿哥都无法给我们一个说法,那我们鄂卓府也绝不善罢甘休!”纤羽义愤填膺的赶紧站在了晟翱一旁,可却在接触到赵端亦眼神的时候却明显的躲避着直接退缩了。
这些人都是一个样,欺善怕恶。以欺负别人为乐子,欺负别人习惯了,若是对方哪一天反抗了便是你忘恩负义你的不是了;但若是遇见比他还凶狠的人便马上从嚣张跋扈的狮子变成一头温顺听话的小猫,一个眼神都不敢反抗。
“来人!上茶!”有人撑腰,晟翱更是立直了腰板显得更加理直气壮了,就像刚刚他开口要求要职务要银子似的,觉得这些都是理所应当的,只要他开口你便应当给,不给就是你的不是。
丫鬟们面面相觑,刚刚要是上茶,可云拂小姐却说撤下。眼下主子走了客人却不走,还要求要上茶,她们都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了。
“听到没有!上茶!”“啪”的一声,晟翱拍了下桌子,气愤不已的吼着,发现从来没有被人家这么看轻过的他更是生气,现在要看妹妹妹妹脸色,就连一个小丫鬟都叫唤不了。
还是其中一个丫鬟比较聪明,像另外一个使了眼色便拉着身旁的另外一个赶紧退了出去。
“小姐,他们还未走,在大厅里大吵大闹着,说要等四爷回来给个交待,还说要上茶。”安白听着下人来报,赶紧回禀着云拂。
其实她们出来后并没有回绿盎轩也没有走远,在庭院处等着看他们的下一步变化。云拂朝着湖里喂着小鱼,嘴角缓缓勾起一笑,像是预料之中似的丝毫不紧张,反而心情更加舒坦的扬起了微笑,“上,用那新做好的茶杯,沏最好的茶,烧最滚烫的水。”
虽然不明就里,可丫鬟们还是赶紧的回去奉公行事,要不然惹恼了大厅里那个火爆人士可就不好办了,说不定还遭来一阵毒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