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离见欧阳玄不要枕头，只得自己用了，他躺了下来，盖好被子，很快便坠入了梦乡中，比起何离的好眠，躺在他身旁的欧阳玄可没有那么好运了，不断有清幽的香味从不知名的角落飘出，钻入他的鼻中，搅的他心烦意乱。

这一抹似有似无的香气总让欧阳玄想起每一个他跟何离肌肤相亲的时刻，何离的皮肤上也有这样的香气，虽然不浓郁却久久不散。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除了偶尔有树上积雪砸落在地的声音和屋内暖炉炭火烧烤的哔啵声之外，一切安静的如同在梦中一样。

欧阳玄甚至能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以及睡在他身旁的何离发出的匀长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欧阳玄仍旧没有丁点睡意，他终于不再忍耐，缓缓转过身，将脸面向了何离那一侧。

何离平躺在床上，窗外的雪光透过窗户纸映进来，将何离的面部轮廓勾勒出了生动而优美的曲线。

欧阳玄怔怔的看着何离的侧脸，原本躁动不安的心竟慢慢的平静了下来，他放在被子之下的手往前探了探，很快便触摸到了何离略显冰凉的手。

欧阳玄轻轻捏住何离的一根手指，缓缓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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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雪虽然没有停，比起前一天晚上却已经小了很多。

何离睁开眼睛的时候，床铺一侧早已空空如也，伸手一摸，连余温都已不在，不知道欧阳玄是什么时候就离开了寝殿。

何离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的外衣早就因为湿透，被欧阳玄剥下就随手扔到地上了，此时的何离身上只有一套白色亵衣，他扫了一眼摆在屋子一角的衣橱，正想着下地的时候，门外就有人轻轻敲了几下房门。

“护法大人，您醒了吗？”

是小厮的声音。

何离应了一声，小厮立时高兴道：“我给护法大人烘了干净衣服，现在就给您送进来！”

干净衣服？

何离正不明所以，小厮已经拿着衣服走了进来：“禀告护法大人，这些衣服都是教主大人拿出来，让我们放在炉火边烘着，说等您醒了再拿给您的。”

“教主？”何离接过小厮托盘里的衣服，是一套浅紫色的毛毡立领袄，上面还绣着金黄色的祥云。

何离认出来了，这的确是自己的衣服，因为觉得绣花太过女气，所以一般不怎么穿它，也不知道欧阳玄是怎么翻箱倒柜找到的这身衣服。

“教主人呢？已经走了吗？”何离穿上了袄子，将鞋袜穿戴整齐，这才起身下了床。

“嗯，教主天刚刚亮就走了，他还说让您好好修养身体，这几天就不用操劳教中事务了。”小厮将欧阳玄交代的话一一传达。

“我知道了，待会儿把早饭端进来吧，外面太冷，我就在屋子里用了。”何离想着今天不用出门，便没用冠束发，只是用一根长绸带将两鬓头发散散的绑了起来。

“是，小的马上去准备！”小厮领命离开了寝殿。

何离用过了早饭，在寝殿里看了半天书，等到下午雪停了便又去了书房处理事务，眼看着就要到年下了，与其把事情堆积在那里，等到年后再处理，何离更愿意辛苦些，把教中琐事处理干净，好让所有人开开心心的过个年。

随着日子往前推移，欧阳玄再也没在何离面前提过小喇叭的事，但何离知道，欧阳玄派出去的人还在继续寻找小喇叭的下落，倒是右护法卓凌然，因为这一年的表现突出，成绩斐然，被欧阳玄赞赏有加。

卓凌然有了教主的赏识，为人越发狂傲，甚至在除夕之夜，欧阳玄设宴款待教众元老的时候，因为多喝了几杯酒，跟脾气同样暴躁的孙长老打了起来。

好好的一顿年夜饭，却被这两个搅成了一团乱麻，虽然众人最后还是拉开了两个人，谁都没有受什么伤，但这个除夕之夜还是闹得不欢而散。

这美人果然名不虚传

事情过后，卓凌然跟孙长老两个人再也没有给过对方好脸色，要是旁人也就罢了，可这两个人一个是护法，一个是长老，每天都在议事殿内低头不见抬头见，久而久之，连欧阳玄都开始头疼这两个人了。

“左护法，按理来说，教中事务该由你负责，他们两个都是颇有声望的老人了，若关系一直这么僵持着，只怕对冥火教而言也不是什么好事，你就不能想想办法，让这两个人重修旧好，也算是为本教主解忧了。”欧阳玄特意找来了何离，谈起了卓凌然和孙长老的事。

何离心中暗道，凭这两个人的臭脾气，重修旧好是万万不可能了，至多让他们貌合神离，却也是难于上青天。

“教主，属下想，右护法和孙长老都是好面子的人，若让他们当中任何一方低下头来跟另一方说软话，想也知道是不可能的事，倒不如教主您在中间斡旋，找个合适的空当，把他们二人凑到一起，再适时的给他们一个台阶下，这事应该就能成了。”